熙熙攘攘的鐵門關,如往常一樣,大街上人頭攢動,看起來絲毫沒有被戰爭影響。一些人蹲在牆角或是車旁,就著大蔥吃餅,生活不易,卻還在議論戰局。然而無一例外的,都對如今還算不上樂觀的形勢報以極大信心。
在他們看來,雖然小侯爺來了之後,對拓跋部的戰爭有了一些波動,總體上還是占上風的。而且那個傳聞很厲害的小侯爺,雖然沒能像聽說的那樣,到哪兒哪兒就能打贏,但好歹,他做的一些事情,還是不錯的。比如狠狠的羞辱了一些對宇文部結巴討好的人。
我們西北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了,就算是有人幫忙,那也是在我們首肯的情況下才可以的,我們付出了報仇,那憑什麼還要卑躬屈膝?太沒骨氣。
自然一些人大鬧小侯爺府邸的事情,全城人都知道了,畢竟黃川道上那段時間雖然擁堵,消息卻是不會堵的。在一些人的透露下,小侯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相當的君子風度,比那些二世祖要強上太多。而後來那些人的偃旗息鼓,則更證實了小侯爺不戰而屈人之兵,高義啊。而且小侯爺居然正麵擊敗了西北軍權勢極大的廖奏章廖將軍,更是值得敬佩——看來,他打敗慕容城,打敗大白魚騎兵的傳聞,很可能真是真的。
即便有一些人還不死心,在暗地裏鼓動人說壞話,但畢竟占不了主流。
鐵門關還並沒有真正的戰爭氛圍,雖然糧食緊張了些,物價也略有上漲,各項禁令也慢慢的推行開來了,但好歹這幾年商業的發展夠好,短時間內生活都還不成問題。於是該忙的忙,該玩的,注意些,不犯忌諱就行了。
黃川道上的一棟大宅子,大門還是緊閉,側門一直開著,不久就有人出門了。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排場,這應該是謝府裏麵的大人物出行,不是大管家之類的,就是大丫鬟出門采購了。甚至還有可能就是府中的兩位夫人之中一人,出門散心。
王青鹽在忙商隊的事——對外是這麼說,隻有很少人知道,這位府中的掌權人之一,這幾天都在幹一件事情,那就是取錢。
賞金是要花錢的,王青鹽將數十萬兩用於後期運作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用來付賞金。然而即便是六十萬兩巨額的白銀,離當時議定的一百五十萬兩,還遙遙無期,於是王青鹽開始變賣股份。
商隊的人自然不明白王青鹽急於籌錢的原因,而關於這個原因,王青鹽又難以啟齒,於是說不清道不明,便有了爭論。這幾天王青鹽在盡力籌錢的同時,最大的一個工作,就是平息一些商隊元老的怒火。
生意人精明,在涉及利益的事情上,很容易鑽牛角尖,於是變得刻板,然後更不容易說服。一連數天,王青鹽都在外麵,想盡辦法協調眾人。
既然王青鹽在外麵,那麼此時,從謝府裏麵出來的人,自然就是王解花。隻是王解花今天還帶了一個人出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然後逃走?”
王解花看著眼前的男子,笑道:“沒有看到我想讓你看到的,我想你的耐心應該不至於被消耗的如此之快。”
男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你們出了大事,而那個人,他恰好不在......他不在,鐵門關就沒誰能夠攔得住我。而我的傷已經好了。”
男子的一雙手放在膝蓋上,平平穩穩,看似白淨,卻可以隨時暴起殺人。死在那雙手中的人,已經太多了。
“你是二裏人的頂級殺手,教官麼,自然厲害。大師兄不在,城中單論個人的話,確實沒有誰能留得下你。但是,我謝家的鐵衛,可從來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