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費在冀州城的城樓上,看著一名鐵鷂子騎兵將一封信射上城樓。讓士兵將信撿過來郭費看也不看便撕了,隨後灑在了城下。
“將軍,不看一看麼?”
劉善長遲疑了一下問道。
郭費懶得回答這個問題,陰鷙的臉上有著狠厲:“他們還會再攻城,讓人去清點軍械箭矢,要保證他們攻城時候我們的反擊力度。”
“可是將軍,這邊的箭矢與檑木滾石已經不多了,羽花亭的後續部隊不久就會到來,在這之前耗費了大量的守......”
“這個不用管!如果在羽花亭的攻城部隊來之前冀州城就失守了,要那些木頭石頭能活命麼?”
“......是,將軍。”
劉善長靈領命而去,不久之後,隨著那邊的鼓聲和號角聲,羽花亭的再一次攻城就開始了。
半日過後,羽花亭無功而返。
這樣的攻城已經有些時日了,羽花亭畢竟兵力不夠,鐵鷂子雖也悍勇,然而並不能作為攻城的主力——實際上無論是白馬精騎還是鐵鷂子,羽花亭都舍不得將其作為攻城的部隊。騎兵攻城?除非城牆自己塌了。
輔兵以及裹挾而下的步兵,戰鬥力是不強的,其實在羽花亭看來,豈止是不強,簡直就是弱了。不說士兵最基本的號令分明,就是一些軍官,對於北方軍稍微生澀一些的旗語,竟然都會辨認錯誤,即便不是在戰陣上,也實在讓人窩火。
然而這種窩火,在羽花亭砍了兩個軍官的腦袋還沒能得到緩解之後,就更加厲害了。好在羽花亭本就不指望這些人就能打下冀州城,要不然冀州城也太好打了,郭費也太廢物了。
隻是消耗其箭矢炮石而已。這些即便是能夠一鼓作氣衝到城下,甚至能爬上城牆的少數精英,落在羽花亭眼中,其實與最低級的輔兵也沒什麼兩樣。都是炮灰。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死了,多消耗了一兩支箭矢,可能相對對得起多吃的一碗飯,物盡其用了。
此番攻城失敗,或者說消耗郭費實力的策略成功了,羽花亭隨後麵臨的,就是一個難題。
他的糧食不夠了。
這兩年河北道堪堪恢複,今年的糧食,在河北道並不算是大收,山東郡與河北郡也隻是能保證不餓死多少人,羽花亭突然興兵之下,沒有料到郭費居然能堅持這麼久,因此軍糧一項,有些捉襟見肘。
南下沿路的補給,都是被郭費搜過過一遍的,帶不走的就集中燒毀,之所以一直被郭費甩在後麵,未必就沒有被糧草拖了後腿的原因。郭費想要堅壁清野,但時間不夠,於是做的不徹底,然而這種不徹底,竟然成了羽花亭的雞肋,棄之可惜之下浪費了許多時間,給郭費爭取到了時間。
“輕騎出城搜集糧食吧.......”
“將軍,某以為不妥,我軍糧食不多,但仍能支撐,此時擾民,殊為不智,況冀州之地,大將軍將來挾天威至此,名聲還是需要的......”
“葛先生,關於這一點,羽某有自己的看法,如果大將軍萬乘之軀都不能親臨此地,聲名再好,又有什麼用呢?所以......我要打下冀州。葛先生是大將軍親自委任的幕僚,多在攻城戰伐上提建議就好,其他的,您不用操心......”
“你......哼,既如此,就當某沒說好了。”
“那倒不必,葛先生您先前的話,我都會如實轉達大將軍,即便將來有問題了,想必大將軍也不會怪罪於您的,這一點,您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