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眏東笑說:“我剛起步,談這個太早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對了,你是不是自己拉起了施工隊?多少人?”
他想起中年漢子給的那條紅梅煙,得幾十塊錢。這一方麵說明當時中年漢子錢包裏放的錢不少,另一方麵也說明他做人大方。
“算是吧,一般十幾個人吧,活多人就多,活少人就少,沒一定的。我在一號樓二零六,你的工地在哪?有空過去看看。”
蒲映東說:“我在二號樓六零一,頂層。——我姓蒲,叫蒲映東,忘記問你了,你貴姓?”
“我姓賈,賈友根。”
賈友根?蒲映東愣了一下,臉上還是一副笑微微的樣子,心裏卻快要笑噴了。
賈友根哪裏知道他心裏的歪想法,騎上三輪車笑咪咪地揚手和他說再見。
蒲映東望著他踩著三輪車遠去,肉乎乎的大光頭在太陽下閃閃發亮,姿態頗為滑稽,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回到皮鞋廠蒲映東先去袁宏坤的辦公室,把情況簡要地和他說了一下,又問他和金三、路大河是怎麼認識的。
袁宏坤說和金三是一個縣的老鄉,和路大河他們不認識。
和他說了一陣子閑話,蒲映東出來進了車間,到鄧家貴、何忠的工位上和他們道別。
恰好塗秀芳從針車車間過來送半成品,借機到鄧家貴這裏找他說幾句話。聽說蒲映東要走,她開玩笑說:“蒲老板,以後發達了要記得我們喲,給你打工去。”
蒲映東開玩笑說:“肯定記得的,你和鄧家貴辦喜酒我還要參加呢,給你們送一個大紅包!”
鄧家貴臉一紅,訕笑著沒有說話。塗秀芳大方得多,瞟了鄧家貴一眼說:“嘁,真發了大財,一個紅包算什麼!”
蒲映東馬上說:“那等你們生了小孩子,再送一個!”
塗秀芳也受不住了,羞紅了臉,氣得瞪了他一眼,卻又不舍得走開。
因為他們還在上班,蒲映東不好多耽擱時間,說道:“不耽誤你們工作,回頭再聯係。”
把行李拿到工地後,蒲映東又出來到附近買了兩床廉價的絲棉被,置辦了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他又特意買了一袋蜜桔,帶給工人吃。
他再回到工地時,工人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在等他。見金三不在,他奇怪地問路大河:“老路,金工呢?”
路大河笑道:“走了,不跟我們吃。”
一個小夥子羨慕地說:“他養了個小姐當二奶,去她那裏了,晚上不在的。”
路大河年齡大一些,比較穩重,阻止道:“吃飯吧,人家的私事,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瘦個子電工看來平時沒少受氣,氣憤地說:“怎麼不能說?他天天罵別人,自已不管事,就知道去二奶那裏!”
“我們抓緊時間吃飯,吃完飯先徹底整理施工現場。”蒲映東環視了一遍四周說,“堅決不能亂擺亂放,容易發生工傷,也容易發生火災。你們對安全生產不重視,真出事就晚了,後悔都來不及!江映有一戶人家裝修,工人把兩歲多的雙胞胎兒子帶到工地,中途出門買材料,結果就出了事。他們現場管理混亂,材料亂堆亂放,丟到地上的煙頭沒有完全踩滅,最終引著了板材,發生火災,兩個孩子活活燒死了!後來孩子的媽媽從鄉下來了,看到燒得不成模樣的孩子,受不了打擊,精神錯亂,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