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映東指了指對麵的蜃洲花園小區說:“就在對麵,和工人一起住在工地?”
肖玲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住工地?那怎麼睡?沒有床鋪,睡在地上多冷啊!你不能這樣的,太糟塌身體了!”
蒲映東心道有工地住不錯了,比公園的長椅子和坐在火車站候車室硬梆梆的座椅上睡強多了。
他不想講那些倒黴的遭遇,笑道:“不但住在工地,吃也在工地,和工人打成一片!現在是困難時期,等過了一陣就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蜃洲人出門創業都這樣,比我還苦的都有,多了!”
肖玲搖頭歎了一口氣,問道:“這麼艱難,你現在還學習嗎?”
“學啊,不管怎麼忙,每天晚上必須保證2小時學習時間。”
肖玲看了看表說:“你趕緊回去吧,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又要學習。”
蒲映東送肖玲回賓館,然後自己回了工地。第二天他到賓館陪肖玲吃早餐,應肖玲的要求上午領著她就近看了幾個工地,下午送她走。
他本來想留肖玲玩幾天的,肖玲堅持不肯,說以後有機會再來,其實是不想占用他的時間。
蒲映東明白目前的情況下,招聘人要求不能太高,差不多能辦點事就行了。
他頭一個想到塗秀芳,打算聘她來當出納兼文員。塗秀芳是高中畢業生,文化水平不低,比高二輟學打工的鄧家貴還多讀了一年書。
從皮鞋廠出來後,他和鄧家貴一直保持著聯係,還去過兩次鄧家貴的出租房。鄧家貴已經和塗秀芳明確了關係,兩個人在外麵租房同居。
皮鞋廠免費為員工提供早中晚三頓飯,鄧家貴、塗秀芳晚飯和早飯、午飯一樣都在廠裏食堂吃,吃完飯稍事休息接著加夜班。
蒲映東知道他們的生活規律,提前打傳呼給鄧家貴,約他和塗秀芳傍晚六點半鍾在廠門口見麵。
冬天天黑得早,又下著小雨,他騎著摩托車到廠門外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鄧家貴、塗秀芳站在離大門不遠的街邊,合打著一把大花傘,躲在傘下摟抱著卿卿我我,連蒲映東到了跟前都沒有發覺。
蒲映東心裏好笑,輕咳一聲拿捏著嗓子威嚴地說:“警察,跟我去所裏!”
鄧家貴、塗秀芳心虛,還真以為是警察敲詐勒索,竟然足足半分鍾沒敢動。
到底還是塗秀芳反應快一點,從傘下窺見蒲映東露在雨衣外麵的牛仔褲褲腿,立即知道不可能是警察。她一把掀起傘,衝蒲映東笑道:“你真壞,嚇死我了,還以為又要被罰款!”
蒲映東譏笑道:“你們總共被罰過幾次?”
塗秀芳無意中失言,羞得滿臉通紅,一跺腳把氣撒到鄧家貴頭上,罵道:“討厭,都怪你,哼!”
蒲映東大笑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哈哈……”
塗秀芳朝他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做聲。蒲映東不再開玩笑,對鄧家貴道:“老鄧,我那邊要幫手,讓秀芳過去吧?”
塗秀芳顧不上生氣,大喜道:“真的?我去幹什麼?”
蒲映東不等鄧家貴回答,轉向她說:“出納,暫時兼著文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