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的女兒淼淼從動物園回來之後,就得了一種怪病,或者說是讓什麼東西附體了。我們這麼認為絕對是有道理的,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淼淼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身高不足一米。她能夠一下子竄上兩米左右高的電冰箱,如果她沒有基因突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她現在的行為舉止,看上去就是一隻猴子,而且這絕對不是模仿,我敢說現在的淼淼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女孩了。她到底怎麼了我也說不好,我隻知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代醫學是束手無策的。我在不經意間想起了自己的一段經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有了請那位與我有一麵之緣的仙姑,這樣一個荒誕的衝動。我告訴丁磊夫婦我還真認識一個高人,他們倆聽完馬上眼前一亮,讓我快請快請。我心想你們倆真是急糊塗了,也不問問那個高人到底哪裏高明就請來?不過父母疼愛孩子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當時我就給我的那個遠親打了個電話。
我的那個遠親,是我外婆妹妹的兒子,我要管他叫四舅。因為以前有個口號是破四舊,所以他不喜歡我叫他四舅,告訴我叫舅舅就行,他排老幾用不著我給他講。這老爺子今年也快六十了,在村子裏麵人緣很好,我想求他辦這件事情應該沒問題。可是我沒想到,他一接電話就跟我急了,問我這麼晚打電話作甚?當我告訴他我需要讓他幫我把那位仙姑請來的時候,他竟然跟我發火了,就聽他在電話的那頭說:“你這孩子咋越大越不懂事了呢!這麼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請一個寡婦,你讓我以後在村子裏咋混?再說你也是讀過書的人,咋還信上封建迷信了呢?那胡寡婦要是啥病都能治,還要醫院幹啥?”
我一聽四舅的口氣不對啊,之前村裏的人都對那個仙姑恭恭敬敬的,這幾年過去了她怎麼成了胡寡婦了呢?再說我這四舅心眼兒也夠實的,我也沒說現在就讓他去啊,這大半夜的他要是真去了一個寡婦家,他不害怕別人說閑話我還害怕那位仙姑怪罪呢。不過他是長輩我也不能跟他抬杠,就說:“四舅啊,你聽我說,我一個朋友的女兒病了。這並肯定不是實病,我看像是虛病啊!我就認識這麼一個大仙兒,你明天早上去她家,高低把她給我請來,行不?我這人命關天啊!”
聽我這麼說四舅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太晚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我一聽他根本不在意,就知道這事兒要黃,連忙說:“四舅,你看我也老沒去看你了,最近我掙了點錢,你也讓我表示表示。這樣,你給我個賬號,一會兒我就把給胡仙姑的錢打過去。對你我多少是個意思,這錢是外甥孝敬你的,你可一定要拿著啊!”
一聽說我要給錢,四舅連忙推辭,但是最後還是把賬號給我了。掛了電話我就給他轉了一萬五千塊錢,當天晚上我也沒離開丁磊家,在沙發上睡了。丁磊兩口子一晚上沒睡,守著孩子黯然傷神。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起來之後,就給四舅打電話。我告訴他我給他打了一萬五千塊錢,這裏麵有五千塊是給他的,另外一萬讓他去取出來交給胡仙姑,並且讓他轉告胡仙姑如果她願意來我這裏,車票、住宿、夥食我全管。即便是孩子的病她治不好我也不會追究,如果她把孩子治好了我還會另外給她一萬塊作為酬謝。四舅在電話的另一頭吧嗒了半天嘴才說:“大外甥,我可跟你說啊,這兩年早就沒人請那胡寡婦瞧病了。知道為啥不?她把村長家的二小子給治死了,所以村長說她那都是封建迷信,誰也不許再找她。你這掙點錢也不容易,一下子給她一萬是不是有點多啊!”
我聽四舅這麼說就告訴他這些事情都不用他操心,隻要他把胡仙姑盡快請來,就算他功德圓滿了。就聽四舅說了一聲“敗家玩應兒”掛斷了電話,我知道這事兒差不多成了。果不其然,幾個小時之後四舅打電話告訴我明天晚上去火車站接人,還跟我千叮嚀萬囑咐,這事要是出了意外跟他可沒關係。我笑著告訴四舅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才放心。等到我和丁磊夫妻度日如年一般熬過了一天半的時間,我知道“史上最強女高音”胡仙姑就要到了。
丁磊跟我一起去火車站接人,我們兩個舉著牌子等了半天也沒看到有人理睬我們。丁磊問我是不是牌子寫的不對啊,我說:“不寫胡女士寫什麼?寫胡大仙姑?那其他人看到了不得樂死?”
就在我和丁磊討論該怎麼稱呼“史上最強女高音”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向我們走進。那女人蓬頭垢麵,皮膚黝黑,長得五大三粗,怎麼看都是個莊家人。她有些靦腆的問我們是來接胡豔玲的麼,我和丁磊都吃驚地點了點頭。她又問我們倆誰是靳修遠,我說我是,她遞給我一堆包袱說:“這是你舅讓我給你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