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再強悍的女人,也有溫柔的一麵。讓我沒想到的是,酒後得高珊沒有耍潑撒野,竟然變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她主動向我敞開心扉,告訴了我她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實話實說我其實覬覦她的內心世界已久,所以抱著舍命陪君子的態度,我很認真地聽她說她的那些崢嶸歲月。
要說這高珊天生就是個惹禍精,剛上小學就和女同學在半夜去神秘的樓梯探秘。結果可好,兩個小丫頭被嚇得驚魂未定,直到臨近畢業,都無法釋懷多年前的那段樓梯。可是當高珊聽給學校看門的夫婦說第一個發現那段樓梯的女孩跳樓了,因為她發覺從二十凳樓梯上去,再從十九凳樓梯下來的人不是自己時,她相信了她們學校確實有一段神秘的樓梯。雖然下來的時候驚慌失措,沒有數清楚到底那段樓梯到底有多少凳,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高珊比誰都清楚!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身上出現了體香!”高珊這時候已經從我的身上摸出了香煙,她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泰然自若的對我說。
我被高珊的這句話徹底震驚了,我曾經問過她身上的體香是怎麼回事,也曾經幼稚的認為高珊和唐嫣然有血緣關係,要不然兩個人怎麼會有完全一樣的體香呢?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珊身上的體香竟然是這麼來的!她爬了一段上下層數不一樣的樓梯,就開始散發一種淡淡的體香,這是為什麼?難道說嫣然也爬過那段神秘的樓梯嗎?
看我陷入了沉思,高珊踢了我一腳,讓我認真聽她說話。我回複了一聲表示我在聽,就聽她繼續說道:“如果隻是身上有體香,我也不會太在意,畢竟這種香味還挺好聞的,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對看門的夫婦並不是普通的看門人,他們是那個女孩的父母,那個發現神秘樓梯的女孩的父母!當我再次去找他們,當我告訴他們我也爬上過那段神秘的樓梯,他們拿出了他們的女兒在跳樓前寫下的遺書。上麵除了告訴她的父母她爬過那段上下層數不一致的樓梯,還寫了一句讓我非常震驚的話……”
高珊說到這裏突然低下頭哭了起來,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她用力抽泣了一下,對我說:“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兒在遺書上寫著希望她的父母不要怪罪她,如果……如果她不自殺,她會害死全家人!”
聽到這裏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高珊在給我看他們家的全家福時,用一種詭異的笑容告訴我她的家人都死光了。不出我所料,高珊對我說道:“一開始我並沒有十分在意那個女孩子遺書上的話。可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事態的發展,我才知道那個女孩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年一個啊!每一年都會有一個親人意外離世,我心裏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我……”
高珊說到這裏再次哭泣了起來,我已經被她講述的故事徹底嚇傻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高珊,一時間也消化不了她告訴我的內容。上下層數不一致的樓梯,隨之而來的體香,身邊親人的無故離世……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其實打算在我和唐嫣然的百天紀念日向她求婚!那一天她並沒有遵照約定回到我的身邊,那一天我精心安排的求婚儀式,變成了不停追問航空公司,歇斯底裏的責問航空公司的負責人飛機到底去哪了這一過程。難道說……嫣然知道如果她回來,就可能害死我,所以她故意坐上了那架飛機,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讓我再也找不到她。她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保護我,讓我避免死於非命嗎?
我看著已經把眼睛哭腫的高珊,心裏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高珊卻隻想一吐為快,這些話已經在她的心裏壓了太久,她現在需要把所有的話全都說出來,她一邊嗚咽著一邊說:“從我妹妹在天池喪命開始,我才意識到原來是我的錯!可是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啊,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不敢說出來,我怕……我怕的要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可是當我看到家裏有人故去,其他人悲痛欲絕的樣子,我就更不敢把實話說出來了!每當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感覺鏡子裏的那個人都在指責我,她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她說我並不是真的自己,鏡子裏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高珊……”
這時的高珊已經泣不成聲,我感覺這是我聽到的最虐心的事情。當初高珊隻是一時好奇,卻惹下了這樣的大禍,實在是讓人同情。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可是遭受的痛苦卻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我癱坐在高珊家裏的沙發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我有太多問題想問了,可是麵對著傷心欲絕的高珊我開不了口,我甚至在她的哭泣聲中忘記了自己到底想問什麼。我隻是靜靜地聽著她椎心泣血的痛哭聲,感覺自己已經迷失在了高珊悲痛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