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其實是個出了名的酒鬼,在山寨的時候就是每日必醉,後來跟著我在我的教導與監管下才慢慢好轉,原本這次出門我規定過不允許喝酒的,但無奈這該死的鬼天氣因為這場大雨頃刻間也是寒意陣陣,再說今晚我與張龍要在四壁漏風的馬棚中將就一個晚上,不喝點酒怕是明天一早起來早已凍成冰塊了。
此時的張龍見我手裏拖著個托盤托盤上還放著牛肉和兩壇美酒,便早已是酒蟲大鬧五髒廟,哪還會因為剛才被那個怪異的老漢一腳踢開的是事想不開啊!隻見其快步上前來一把搶走我手中的一壇美酒又胡亂抓了幾片盤中的牛肉,便一個人端起酒壇咕咚咕咚地喝上了,我雖說有些為張龍那股子魯莽勁好笑,但身為兄弟我一早就知道其性格即是如此也就見怪不怪了,於是便端著酒喝和牛肉向著馬棚走去。
這與其說是一間馬棚倒不如說是個臨時的拴馬處為好,低矮的棚子裏拴著一匹骨瘦如材的老馬,老馬的一旁堆著一堆幹草料,再一旁有一攤稻草席子,想必那就是二兩紋銀一晚的加床客房了,想到這我搖著頭笑了笑便將酒肉放在其旁邊,盤腿坐在上麵享用了起來。
張龍從外麵一走三晃的拎著一壇酒正準備走進來時,無奈人高馬大的他直接一頭撞向了馬棚頂端的橫梁上,頓時眼冒金星險些暈倒在地,可這一幕正巧被坐在窗邊的那一家三口中的孩童看到了,小孩哈哈哈地為張龍滑稽的行為笑了起來,這可惹惱了原本就一肚子氣的張龍,隻見其二話不說氣衝衝的轉身疾走幾步走進了客棧,壞了!這愣小子不是要去找那孩子暴揍一頓惹事吧?想到這我趕忙起身追了進去。
隻見張龍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走到那三口之間前大聲吼道:“小毛娃娃敢嘲笑你爺爺我?我今天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邊吼邊操起一旁的一條寬板凳就要像著那孩童砸去。
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坐在門邊位置上的三個人中的一個抬手便將一雙筷子飛了出去,筷子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張龍飛來,這張龍雖說喝的有點微醉卻也還不至於覺察不到殺氣,舉起的板凳反方向一橫,兩根筷子便被板凳牢牢地插在了凳子上麵,末了張龍對著飛來筷子的那人喊話道:“兄弟,好俊的暗器功夫!可就不知與我家哥哥比起來如何?”
張龍這般喊話讓我真想搶過他手中的板凳,一板凳拍在其腦袋上凡能解恨,這個楞小子,你大哥我雖說得到的是林福豪這位使暗器的師父的真傳,但要論起這暗器的功夫了,那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嘛!別說和人家比了,就算讓我把一根筷子想辦法扔出數丈開外,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張龍就會在一旁吹噓拍馬,我估計讓他這般言語下去,哪天我被真正的大俠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正這般想著,那個飛筷子過來的家夥便站起身來摘下鬥笠對著張龍喊話道:“這位大哥,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大哥,但大哥也不必這般動粗要與一個孩童見識吧?這一板凳要是拍下去這孩子豈不是要被你活活的給拍死不成?”
順著喊話人的方向看去,隻見其氣宇軒昂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席黑衣站在不遠處尤顯得整個人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說話前此人已走向了我和張龍,隻見其拱手對我和張龍說道:“二位仁兄,我與自己的兩位弟兄本欲前往關外辦事,不料想路過此地時天色已晚便投宿在這客棧,本不想出門在外惹事生非,但見方才這位仁兄要尋這孩童的麻煩這才出手相救,恕有得罪了。”
我見其人一表人才氣度非凡於是也拱手道來:“那裏的話,今日能在此結識爾等兄弟此乃我和家弟的福分,我和家弟欲前往京師也正巧遇此大雨天色已晚才來這客棧入宿的,剛剛家弟有所魯莽行事還望原諒!”
張龍剛才活動了一下筋骨此時也有些酒醒,於是對著來人也學著我的樣子拱手說道:“剛才是俺行事欠考慮,俺是個粗人不懂你們這文嗖嗖的話,總之俺覺得你說的有理,俺這一板凳拍下去還真有點夠著孩子受得,得!看在你的麵子上俺也就饒了這無知小兒算了!”張龍說著便將手中的板凳一把扔在了地上。
“二位兄台如若不嫌棄,還請二位移駕到我桌上喝幾碗水酒如何?”來人對著我和張龍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