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聽取了婉瑜的建議之後,便七手八腳的將滿桌的菜肴美酒統統轉移到了一旁的草地之上,讓後一個個的盤腿而坐,別說還真有一點詩情畫意的感覺,這河間縣衙後衙雖比不上蘇杭園林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但因時至中秋這縣衙中那幾株菊花此時開得正好,所以也就別有一番自己的風味。
坐在還未退去翠綠色外衣換上深黃色的秋裝的草地之上,看著這一株株爭奇鬥豔的菊花,我不經對已經有些微醺的蔡縣令說道:“蔡大人一定是個喜歡菊花的人,這滿園的菊花各種顏色各種品種,真的是美不勝收,輕輕嗅一嗅還能嗅到淡淡的菊香撲鼻而來,我看這不用喝酒我都有些要醉倒嘍!”
“天明哥哥,這應該就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蔡大人愛菊,想必也是個知這菊中典故之人,菊花是隱士的最愛,古語有雲‘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我想蔡大人這應該也屬於隱士,屬於大隱與中隱之間的隱士。”婉瑜接著我的話說道。
蔡縣令見婉瑜一連能引用了兩個典故出來,甚是佩服的說道:“婉瑜姑娘真是好學問,僅僅幾句話便能道出本縣令的內心,沒錯!本縣令是想在這鬧市之中官宦之境尋得一份安逸與歡愉,若人人都像陶公那樣隻是為了自己的安逸歡愉就跑到荒野之鄉當起了南山豆翁,那並不是本縣令想要的,那樣又至天下的百姓為何物?那不過是自我的逃避而已,於亂市之中不染纖塵的隱逸,在本縣令看來才真的是一個隱者當做到的。”
“說道好蔡大人,仁者與隱者真當如此!值此良辰美景,有酒有肉有月又有花賞,蔡大人我知您是位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何不為我們大夥賦詩一首示以助興呢?”唐寅聽蔡大人這般言語遂即說道。
蔡大人舉起酒杯對眾人說:“論詩文我認為婉瑜姑娘應該在本縣令之上,婉瑜姑娘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學識涵養琴棋書畫那自然是無話可說的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挖空肚腸來吟詩作賦,就算一時能飲兩句,怕也隻是東拚西湊的不成章文,我們何不請婉瑜姑娘為我們吟誦一首如何?”
蔡大人言語剛落,唐午就在一旁起哄的說道:“婉瑜姐姐你就給大家吟誦一首吧!我可是您的忠實崇拜者呢!我相信我們家天明哥也一定很想聽聽婉瑜姐你吟的詩詞,是這樣吧天明哥?”
唐午這小子幹別的不行,起哄的本事可真的有一手,這一句話說上來弄得婉瑜本身就因為喝了些酒有些有些泛紅的臉這一下子更紅了,是吟詩詞不是不吟詩詞更不是了,左右為難之下終於沉默了一刻後吟詞道:“玉兔壁空懸,人間不夜天,銀光不在清冷,今宵已微暄,舉杯吟詩賦詞,仙子嫦娥相邀,幸會喜空前,千古憂何在?人月喜歡顏,雲拖月,風弄影,友相隨,佳節吉日,披襟滿斟樂無邊,輝撒九州大地,福溢萬裏江山,祈月年年明,望歲日日甜。”
“哈哈……哈……哈,好詞好詞!婉瑜姑娘這首詞的詞牌名可是那水調歌頭?真是有東坡的遺風啊!隻不過東坡填詞的水調歌頭聽起來沒有姑娘你所填的這般喜慶祥和,他多是歎息與這月的陰晴圓缺之變,和轉朱閣照無眠的愁緒,哪裏看到這一片銀輝正是福滿人間的祥瑞之勢啊!”蔡大人在聽完婉瑜的賦詞之後不經意的感歎道。
“蔡大人,您剛才說什麼?轉朱閣照無眠?”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說道。
“是啊!是轉朱閣照無眠,怎麼了?你也覺得東坡此句詞填的有點悲觀?”蔡大人如是般問道。
“額,這倒沒有,東坡詩詞萬古傳,我張天明何德何能,隻不過是個江湖莽夫怎能質疑他老人家的填詞呢?我隻是想到了令郎的案子,所以不免有些失禮,還望大人海涵。”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突然地一句有些不合時宜,忙又將酒杯舉起向蔡縣令回話道。
蔡縣令也猛然間精神一震問我道:“張少俠,你想到了什麼,是不是犬子的案子你有了什麼辦法翻案?”
“我沒有十成的把握為令郎翻案伸冤,隻不過我想請蔡大人和那晚捉住令郎的捕快們隨我明晚在案犯同一時間趕到那日發案現場,隻要你們明晚去後便知一切了。”我不緊不慢的對蔡大人說道。
“那好,今晚夜色已晚又是秋日夜裏寒氣較大,依本縣令看不如今天諸位少俠先好生歇息,明晚亥時本縣令便叫展翼帶著諸位少俠一起到那日發案現場便是。”蔡縣令對眾人說道。
“不用了蔡大人!我們自己趕去就好,明日我想在那日案發的同一時刻同一地點將案件始末重現演繹一遍,另外展捕快我還行請他去那附近看看,看看在那集市之上可否在夜間有什麼地方可以容得下一名女子藏身其中的。”我謝絕了蔡大人的好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