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蓮充好人的安慰著掌櫃的與秋卉,說不到天黑,說不得孔笙便回來了,老掌櫃的還惦記著孔笙在他這裏住了幾日的房錢、飯菜錢、酒水費以及摔壞的碗筷錢,但也苦於孔笙被拉去見了官,隻得衝著客棧門外看熱鬧的人吼嗓子。
“他一定不是什麼人販子,哪有人販子穿得那般體麵的!”
“老頭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和這客棧,哪有真的體麵人會住在你這破客棧,人家寧願在荒郊野地裏多趕幾日路去魯城或者上京,也是不住你這的!”
“就是!”
“當然了,許姑娘不在這一列中!”
……
一時之間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竟是將老掌櫃的噴的無話可說,畢竟那些話雖然惡毒了點,但到底都是道出了實情,老掌櫃的有些無言的看著門口圍著的人,所幸的是因為人被帶走了,所以也沒什麼熱鬧可以看,是以很快便散了,老掌櫃的不想開客棧門,見到白九蓮那一身衣裳上邊沾了灰,便叫秋卉幫白九蓮洗。
白九蓮回到房間的時候,她屋子裏邊空著的酒壺酒壇什麼的早已被秋卉收走了,是以這屋子雖然看著空蕩蕩的,但卻也絕對的幹淨,她從隨身帶著的包裹之中翻出一件白色的衣裙換上,雖然沒有立身鏡給她觀看此刻她身上的衣衫是有多華美,但她那雙細嫩的手指細細的撫摸上去之後,觸手所及的料子叫她忍不住流連忘返,想來也是一件甚是貴的衣裳,這也便是她一直沒有穿上身的原因,隻是無奈的是此刻她僅有的三套衣裳,一套白衣已是洗了掛在院子裏邊,一套青衣此刻也要換下,便隻得穿上這身甚是招搖但是莫名的合身的衣裳出門了。
髒衣裳交給了秋卉,她甚是意外的看了白九蓮一眼,接過衣裳便拿去了院子裏邊的 天井旁洗衣裳,老掌櫃的進了廚房做午飯,問白九蓮想吃些什麼,過分的菜可是燒不出來的,白九蓮也隻得隨了老掌櫃的意去了,反正在吃東西這方麵,她一向是沒什麼忌口的。
秋卉去洗衣服了,老掌櫃的去做飯了,白九蓮說是要給老掌櫃的燒火,卻見他一臉嫌棄的看了白九蓮一眼,仿佛白九蓮曾經燒過他的房子一般,叫白九蓮甚是無奈的坐在大堂之中,百無聊賴之際在櫃台之上翻出了一本話本子來看。
白九蓮果然是沒有說錯的,孔笙回來之時才堪堪到逢魔之時,他是踏著天外的晚霞回來的,身上還有幾絲桂花香,聞著叫人甚是愉悅,不知道為何,隻要在孔笙邊上,白九蓮便會想到一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情形。
他此刻又一次站在客棧門前,白九蓮有些做賊心虛的給他開了門,他進來之時,帶著一陣桂花的清新,顯然他也是聞到了,抬手拂去了肩上落下的桂花,對著白九蓮做了個莫名其妙的笑容來。
“今兒這一身倒是挺好看的。”
孔笙用一種並不算是正經的目光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白九蓮身上的衣衫,嘴角帶笑,目色愉悅,與往日無異,這叫白九蓮不禁懷疑,她今兒到底是坑了誰。
“多謝孔先生誇獎。”
白九蓮垂著臉龐做害羞狀,實則心中忍不住吐槽,這都是坑了誰啊,為何這人還是一臉淡定的站在她麵前,嘴角帶笑,目色愉悅,甚是欠揍。
“不客氣。”
孔笙見著白九蓮難得的小女兒模樣,嘴角挑起的弧度愈發的大了,去大堂裏邊想要給老掌櫃的和秋卉報個平安,卻不曾想這兩人一個在煮晚飯,一個在編蜻蜓,見了孔笙,連眉毛都不曾抬過,倒是住在對麵的虎娃,見到孔笙之後還有個反應——嘴巴一抿,就哭了。
“這……我今天是穿錯衣服了嗎?”
孔笙有些苦惱的摸了摸後腦勺,而他的後腦勺也是傳來陣陣酸痛,風一吹,這痛意更盛。
“哼……”
白九蓮遠遠的看在眼中,見著孔笙那一向是沉著的眸子裏邊滿是茫然,很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拂了拂自個兒寬大的袖子,坐在大堂上邊繼續看自個兒的話本子。
“這是怎麼了嗎?”
“你還把我灌醉不?”
孔笙問白九蓮,白九蓮問孔笙,問得孔笙有幾分啞口無言,昨晚為了逞能,他確乎是將白九蓮灌醉了,否則若憑酒量,白九蓮能把孔笙喝到吐。
“這怎麼能夠是灌呢?你說你能喝兩壇子不帶喘氣我便讓你試了來著。”孔笙狡辯的說道。
“那你有必要掰著我下巴灌個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