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洞位於南昭婀娜山上邊,委實不是個好去處,但那洞中似乎靈氣十足,專長一些上好的香料,摘了來不論是用來洗澡還是熏衣皆是極其招人喜歡的,莫說是那些長在深閨之中的姑娘們,便是虞濱宮這等成年男子,也是追捧至極的,隻是婀娜山地勢險要,往往前仆後繼去采香料的人甚多,回來的卻是沒有幾個,是以這香料幾乎便是給南昭國王宮中的國王和妃子享用的,隻少量流傳於民間,虞濱宮身為南昭國的相國,南昭王自是賞賜了些,隻是到底是抵不過他尋常的日用的。
隻產自婆娑洞的香料稀少,味道清淡好聞而久久不散其香,尋常虞濱宮買來都是送去給飛天閣交給小五、小六的,隻怕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吧。
白九蓮垂著眼瞼,不去看與她並排走在一起的男人,那出眾的顏色與儀態引得一路之上不少人為之一步一回頭,直到看著二人這一黑一白的身影消逝在人群的盡頭,方才罷休,口中歎一聲人中龍鳳。
“小白姑娘,您看看,這是上好的胭脂。”
白九蓮的容顏在南昭幾乎是無人不知,隻大街上不遮臉的女子不少,遮臉的女子更是不少,街邊的小販卻還是能夠準確無誤的叫出白九蓮的名字,這委實不是一種能耐,她停步在胭脂攤上邊,目光在小販的指引下邊流轉,桃紅豔色,淡香細粉,青黛螺子,美不勝收,隻是原本停在胭脂攤邊上的姑娘們聽了白九蓮的名字,忙都讓了步,給她空出個位置來。
“這胭脂確實不錯的。”
虞濱宮見著白九蓮駐足,開口說道,並且從中挑了一盒螺子黛。
“嗯。”
白九蓮點了點頭,心知這一盒螺子黛並非是給她的,便也不說些什麼,虞濱宮的主意已定,便是她尋死覓活依舊是不能夠挽回的,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便是死一萬次也是不能夠詮釋的,她此刻少言寡語言語疏淡雖則是刻意為之,但好歹……
好歹自個兒心中再難受也不會將事情鬧得那般的難看了是吧?
白九蓮想到這裏,那一雙明亮的眼中滿是心酸,兩人走走複停停的,看在一直跟在白九蓮與虞濱宮身後的葳蕤眼中,滿是複雜。
“拍賣行到了。”
許是見著白九蓮好一陣子沒有說話,虞濱宮緩緩開口說道,兩人停步在一處雕欄砌玉的高樓麵前,這高樓與尋常店鋪裝修的不大一樣,華美大氣,便是還沒有進門,那門口露出八顆牙齒微笑的店小二已經叫人感受到了一種盛情,仿佛走到門口不進去轉一轉都是委屈了這位熱情好客的小哥一般,隻是這樣的地方,尋常人家自也是進不去的,進門的門票是三百兩白銀,尋常人家便是窮極一生不吃不喝也未必能夠攢的到這三百兩白銀之多。
“嗯。”
白九蓮點了點頭,與虞濱宮一起走了進去,葳蕤跟在兩人後邊,彼時他手上已是捧了許多東西,下巴高高的抬起,隻看得見拍賣行前邊掛的那巨大的黑匾額,上邊用描金大字寫著“鍍金拍賣行”。
這名字一聽起來便是財源廣進的感覺,實則鍍金這名字委實不是這座拍賣行本來的名字,隻是南昭國的老國王年輕之時微服私訪之際被人偷了錢袋子,走投無路之下把自個兒畫的一幅花鳥畫拿到這家拍賣行拍賣,一位商人看上了他的畫便高價拍走了,當然,這高價的曲折便是不為外人道了,總之在國王還沒有對外公開自個兒的身份之時,那幅畫便已經被炒的價值連城了,是以國王禦筆金字提了“鍍金拍賣行”這五個字,王宮之中有什麼不大需要的東西也會拿出來拍賣。
虞濱宮正趕了個巧,宮中將一批陳年的香料拿出來,雖則是陳年香料,但擱王宮之中,一向是被保存的很好的,是以虞濱宮倒是不害怕存在什麼質量問題,帶著白九蓮在拍賣行中的小二的帶領下走進一間光線略黯的房間裏邊,葳蕤手中的東西也被拍賣行之中的人分擔走放到了櫃台,拍賣會結束之後自然可以去櫃台取或者叫拍賣行送去相府。
這拍賣行從外邊看起來便是金碧輝煌的,極盡了南昭房屋的特色,將海邊采來的貝殼碾碎的嵌在牆上,雖則燈火幽微,但照在牆壁之上一閃一閃的,委實是華麗至極,六間拍賣的屋子,各個用處不大一樣,這拍賣行雖然大,但真正做生意的卻是隻有三樓,梨花木展示櫃之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每間屋子隻在商品和櫃台之上打著燈光,既是低調,又是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