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
絕對的炙熱。
就像是火上烤鴨。
即使衣服和靴子是特殊材料製作,依然無比難受,更別說那些普通工人,即使身體比較強壯些的,依然無法排解身體裏的痛苦。
這裏就如同天地創造的烤爐。一座煉獄!
還沒有進入熔岩湖邊緣十裏以內,一共二十兩馬車,不過拉車的不是馬,而是人。
沐風知道距離熔岩湖邊緣十裏以內就隻有依靠自己這樣的修煉者充當苦力了。
所有工人都咬緊牙關,不斷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一次又一次,一個時辰的路程像是走了一年那麼久。到達目的地後,他們攜帶者少量水興高采烈地返回了。
“現在這一百多桶水要靠我們六個用肩膀扛過去!”何必應看著前方扭曲的空氣和完全幹枯的樹林,他看了沐風一眼,扛起一桶水第一個走進去。
沐風的玄氣在全身快速運轉,抵消火毒的作用,可是即使全力以赴也很難完全抵消,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
左青鵬情緒有些激動,說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如今切身體會,才明白這個地方對修煉者來說可謂一塊寶地!在這裏不出半年我就能突破至護體境界。”
齊峰譏笑一聲:“別想多了,聖院很快就會接管這裏,留給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時間不多了!”說著也扛起一桶水朝著深處艱難地走去。
地上的岩石在冒煙,周圍的樹木一點就著,生命在這裏就是一個奇跡!
修煉者就是奇跡中的奇跡,他們的道路令凡人不可思議,他們天賦令凡人嫉妒又羨慕,這是沐風對修煉者的部分理解。
然而,現實無情地衝擊著他那些幼稚的觀點。就像現在他所正在做的一切,他絲毫感覺不到修煉給他帶來的尊嚴和自由,他就像一個弱者被某種無形的東西壓著,而自己卻無法反抗。
聖院很快就會來接管這個地方!
沐風不清楚這句話具體意味著什麼,不過從齊峰那不甘的眼神和左青鵬遺憾的表情可以知道,似乎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沐風感覺虛弱極了,他凝脈的時間加起來不過才三個月而已,雖然同為聚神境界,可是與其他人比起來要稚嫩很多。
火毒越來越強,全身肌肉開始出現絞痛,甚至骨骼都有融化的感覺。他的玄氣已經劇烈地運轉,身體虛弱得像一個生病的弱女子,原本小小的一桶水卻沉得像一座山。
四裏路程終於到達終點,等在那裏的還是那個年輕的男子,其餘人都不見蹤影。
相比之下,年輕男子很輕鬆,在看見幾人痛苦的樣子後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後他檢查了一下水桶,確認後完好無損後點了點頭。
第一趟算是圓滿完成了!
一共送完六桶水,接下來今天還有一百多桶需要他們送完。
返回的路上,何必應拉著沐風肩膀低聲問道:“你到底修煉的什麼功法,怎麼會累成這樣?”
沐風無力地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沒有修煉任何功法。”
何必應聽完眼中驚訝一閃而過,差點喊出聲來。
沐風繼續催動玄脈的玄氣進入全身經脈,減輕火毒對經脈的灼傷。他對何必應說道:“現在才知道我太傻了,竟然沒有弄一本修煉功法!”
何必應心中苦笑。他深知功法對修煉的重要性,修煉者在確定大致修煉天賦後往往就會著手選擇合適的功法修煉,如此一來在每個境界都是術業專攻,修煉方可事半功倍。
而沐風的運氣方式,竟然是將全身大小所有經脈都運了一遍,看似腳踏實地,實則愚笨至極,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沒有必要的經脈上。
不過話說回來,他猜想沐風出身底層,年紀又小,沒有機會接觸功法的機會也很正常,單憑天賦,獨自修煉到聚神境界已經十分罕見,不由得在心裏感歎。
苗誠達見何必應心思低沉,便問道:“何兄為何事愁苦,可否說出來我們分擔一二?”
何必應清醒過來,道:“啊……沒事,我就想我們能在這裏掙多少錢?”
幾人又開始談笑,隻有沐風一人心裏吃苦,火毒無處不在,隻要稍有疏忽便被浸噬,不敢有絲毫懈怠。
到了傍晚,幾人搬完最後一批水,終於鬆了一口氣,幾人商議後決定返回邊緣地帶休息,等待明天那些工人送水。
回到邊緣地帶的營地,沐風身軀徹底麻木了,他從來沒有這麼高強度的折磨過自己,身體裏的玄氣幾乎消耗一空,雙眼無神地望著炙熱的空氣。
這樣的環境不適合休息,但是沐風很快就進入深度睡眠中。
其餘人包括何必應都在借機覓地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