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仁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白麵小生,在聖院名聲極差,身邊常跟著的一條黑狗,更是讓人記恨。
風不渡背著蔣信出來時,他正在聖院進行每日必做之黃昏散步——其實散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點聖院的人也是心知肚明,特別是那些頗有姿色的女子唯恐避之不及。
風不渡身後還有十幾名張牙舞爪的聖院弟子緊追慢趕。“今天必須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叫他知道我聖院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他們聲音嘈雜。
“三毛大師,你說這該怎麼辦?”簡仁眉頭一皺,對身旁的黑狗說。
黑狗耷拉著眼皮子,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風不渡有些奇怪,“汪,汪汪……”聲音突兀響起,頓時遠遠傳開,黑狗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搖著大尾巴,威懾力十足,然後一屁股坐在那群弟子的前麵。
那十幾名聖院弟子看著黑狗,頓時頭皮發麻,不停地咽口水。
“它發現我們了嗎?”有人小聲問。
“應該沒有,我們小聲點,別惹著它了,不然沒有好日子過了!”幾名弟子小心翼翼地朝後退去。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黑狗可惡得很。一年前有弟子得罪了它,它當即把名弟子咬得頭破血流。要是遇到不泄憤的,晚上還可能蹲點偷襲,簡直防不勝防!
“真是狼狽為奸!”有名弟子退走時忍不住罵了句,可是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隻見黑狗猛若獅虎,雙腿一躍便橫跨虛空,朝著那群弟子撲過去,它憤怒的嗷叫頓時成了所有人的噩夢。
“啊,疼死我了,臭狗……噢,狗大爺,輕點!”那名弟子被咬了大腿,鮮血直流。
“這狗真成精了!”有人呼喊,四散奔逃。
“汪,汪汪汪!”黑狗意猶未盡,望著已經逃的沒影兒的人群不斷發出尖吠,聲音如同病毒般在所有人心中滋生恐懼。
“三毛大師果然不凡,隨便一出手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真是吾等楷模!”簡仁奉承道。
“啊呸!”黑狗居然學著人的模樣吐了吐嘴中的人血,用鄙夷的語氣說道,“這血一點兒營養都沒有!”
簡仁:“……”
※※※
黑暗逐漸將天空收攏,夕陽最後的輝煌也在晚霞中燃燒殆盡。他的步子很沉穩、平靜,朝著百善堂而去。
“請問百善先生在嗎?”他敲了敲禁閉的大門,空氣中隱隱還有一縷淡淡的藥香。
過了片刻,一個很輕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門打開了,然而開門的卻不是他想象中的老人,而是一個藥童。藥童隻是略微看了他們一眼,便說道:“今日先生百善已盡,請你明日再來吧!”說著就要關門,卻被他阻止了。
“我知道規矩,”他的語氣很誠摯,即使身前隻是一個幼稚藥童,“但是我也知道明日來求醫之人很多,而我朋友深受重傷,錯過了明日恐怕就沒命了,所以……能不能讓我進去等?”
藥童看著他,眼珠子不停地轉,然後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蔣信,才最終拿定主意,點著頭道:“可以進來,但是小聲點,別吵著我師父!”藥童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風不渡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背著蔣信走了進去。藥童引著他來到裏麵,示意他將病人放在那張簡陋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