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遇到帥哥了(1 / 3)

錢的問題算是有了著落。老鄧選了第一種方式,給寒洲算文書工作的工錢,比照的是衙門裏小吏的待遇,這比起相府裏的其他家奴算是很不錯的了。用他的話說,我前幾年也不過是掙這麼多錢。寒洲笑笑,很無所謂地道了謝。他是個很好的忠仆,隻是目光短淺了些罷了。不過,哪個人選心腹,願意選太有主見的呢?

錢不多,寒洲也不能指著這個生活,這筆錢不過是讓她更心安地做事情、做計劃。她平時花銷很少的,大廚房裏的糧食和一般菜蔬她都可以拿,要改善生活才從外麵買。

陶器店仍然要去的,萬裏長征才走了一小步,怎麼也得讓她得到點鼓勵,才不枉在陶瓷界混過。這些日子的實踐,讓她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術業有專攻。即便她再努力一年,拉坯造型也不如那裏的任何一位師傅,這確實要天賦,也要常年練出來的手上功夫。她不可能讓自己把時間都花在這上邊,所以她決定專攻畫工。

東家應人很開明,關鍵是兒子交待得很鄭重,他就把小寒姑娘的話很當回事。小寒說,她很想在坯上畫一些圖案,練練手感,應人就說好,讓她選了兩個坯,隨便畫著玩。小寒就選了個筆洗,在筆洗裏麵畫了兩條首尾相顧的魚。用的顏料是店裏提供的,隻有一種。,寒洲看過別的店裏的成品,燒出來應該是紅褐色的,或更暗的褐色,這就要看裏麵含有的鐵或錳的比例,也要看溫度能達到多少,好像還跟窯裏麵的空氣含量有關,是否氧化還原之類。總之這裏麵的學問太大,問師傅也隻能說個大概,每窯的條件變化都不太一樣,精確控製很難。所以幹脆就不去問,隻是做好手底下的工作。

畫出來,眾人很驚喜,覺得燒成後一定是件不錯的東西。寒洲得了鼓勵,就又拿了一個筆洗,這次她想畫一些水母,剛想下筆,想一想,她實在掌握不好透明感,或者說手中的顏料不可能讓她畫出透明感。還是算了。那就改畫海馬吧,海馬的樣子也很討喜。有人沒見過海馬,就圍過來問來問去的。應人看眾人這麼喜歡這姑娘畫的畫兒,也很高興,覺得兒子就是有眼光。

眾人就鼓動小寒再畫幾個看看。因為是筆洗,小寒就都畫了和水有關係的事物,水草,烏龜,還有吐泡泡的大金魚。最讓人喜歡的是,她的水草不是寂寞的水草,裏麵有著遊動的小魚。烏龜也不是孤獨的烏龜,而是烏龜一大家子在石頭上曬太陽。

拉坯師傅說:“東家,咱家就讓小寒姑娘當畫工吧,這比別家的好看多了。”

畫工師傅也說:“對呀,咱原來隻是畫些紋樣,太簡單了。”

其實,他們也看過些石頭或陶磚上的畫麵,要說區別,就是小寒的畫兒更加靈活、生動、有趣,而不僅僅是生活場景的再現。當然技法這種東西,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看著舒服。

東家應人看著大夥期待的眼神,再看看小寒姑娘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這就要看小寒姑娘自己的意思,人家是來做學徒,將來怎樣還是要人家自己決定的。我當然是願意的。”

眾人就又把眼光移向小寒,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挺喜歡她的,不但看著賞心悅目,那謙虛好學的勁頭也讓人心裏舒服。

寒洲站起來,對大家點了下頭,說:“各位師傅抬愛,小寒心領了。能留下來畫一段兒,我自己也很高興,多久我也說不好,可能我還要做其他的事情。但我在的這段日子,東家讓畫,我不會推辭的。”

眾人有點惋惜,但也是高興的。

應人也高興,這小寒就像一條魚,魚來了,他這店裏的水就活了。

小寒又看了看眾人,說:“東家,我有個想法,想跟您說說,您和大夥兒權且一聽,本來我想等已缺回來再說的,但現在好像有了這個時機,也就不再等了。”

應人忙說:“你說,你說。”

大家也豎起耳朵。

小寒說:“這些天來,我看到東家和大夥兒都很辛苦,我們做的陶器都是生活用具,和別家比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當然,生意也還好。大夥兒讓我在這兒畫畫兒,我想我們能不能往藝術品方向發展,像擺件、禮品、飾物等……”

“藝術品?”有人插了一句。

“嗯。滿足日常使用之外,人都有美的需求。但是這個要求是不容易滿足的。就比如我畫好的這些筆洗,燒出來是幅畫兒,看著不錯,但看看坯質和釉料,和別家其實是一樣的。如果我們有意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在坯料和釉料的選擇和製作上,更加精細我們是辦得到的。比如篩得更細,洗得更淨,燒出來的質感肯定要更好。當然,這些師傅們比我懂。在製坯上我不行,我可以畫出樣子讓製坯的師傅參照著,也許我們在技術上辦不到,也許我們就能走出來。但試一試,我們店在鹹陽城也許就有了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