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鹹陽,當然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小寒去做。
扶蘇對於小寒能跟他來他的“外宅”已經相當滿意,關於她開店鋪的事情他準備放一放再說。現在她做得順風順水,猛一阻止,隻能是一頓爭吵。等一個時機,自然會勸她放下。
小寒先到店鋪看了看幾位姑娘,營業額她不太操心,因為這段時間胡家一直在賺錢,她自己在膚施做的瓷器也在賺錢。說句沒出息的話,即便她不賺錢也可以花扶蘇的錢,更何況她幫扶蘇賺的錢都是大錢。
她關心的一個是西施,一個是產品的創新。
兩三個月不在,西施已經做了新娘。終身大事,能這麼痛快地決斷、這麼迅速地操辦,胡老爺子的行動力非比尋常。
西施看到小寒姐,先是興奮,接著是臉紅,她的身份現在變了。
小寒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了下,明明覺得她小,可是就嫁人了,心裏不覺得一聲歎息。
“小寒姐,你怎麼了?”西施敏感地問。
小寒搖搖頭,說:“沒什麼。”
這個年代就是早婚早育,明明知道,還是覺得可惜。女人的青春太短了,早早地就把自己交給了一個“家”。
“不,小寒姐,你一定是有事情。”西施拉著她的手執拗地說。
小寒不好說她的想法,隻好環顧著店鋪找話說:“我有點擔心呢。”
“擔心什麼?”
“擔心冬天那麼冷,我們的店鋪沒有人來。你看,一生火就有灰,灰落得哪裏都是,我們的東西就不漂亮了。可是,不生火這屋子就沒法呆。”
西施嘟著小嘴應和:“嗯,我也擔心呢。這幾天早晚時候,屋子已經很涼了。一想到白白的羊皮上落滿黑灰,我就想,要不冬天不生火了。可是,站得久了,腳涼。”
小寒搓了搓手,看來得想個辦法。
旁邊聽話的韓三春說:“要不,把羊皮收起來吧。外麵放一些樣品,就讓它落灰。有客人來再從櫃子裏把新品拿出來,那些樣品豁出去不賣了。”
西施看看小寒,等著小寒拿主意。她是非常喜歡這個美麗的店鋪的。一想到“美麗心情”落滿了灰,她的心情就肯定不美麗了。
小寒點點頭,到了冬天,生意肯定要下滑。大多數人草草一件皮襖就對付著過冬,對款式和圖案的追求就沒那麼強烈了。即便她們能把皮襖的樣式翻新,也不會有多少銷量。
這年頭野生動物多,但誰打到的獵物皮毛就歸誰,一般也不會成為商品。她們沒法組織貨源。
能成為貨源的是羊皮,隻有羊是大量養殖的。但想從款式上賺錢是賺不了多少的,羊皮的厚重已經限製了很多想法的實施。
根本原因是,這年頭,屋裏不生爐子,用的是炕火,所以屋子裏溫度不高。而屋外更是冷的。從外麵進來,大多數人脫了皮襖裏麵就沒有合體的毛衣,也沒有夾棉,他隻能依靠外麵的皮襖。所以外麵的皮襖必須是包裹嚴實的。
要說美觀,扶蘇送給她的二毛皮很美。但那種東西是非常罕見的。也很難成為大量銷售的商品。因為,很少有養羊的舍得在羊一個月大的時候就把它殺掉。
這年頭,人們吃肉都是很少的,有羊要把它養大,越大越好。
看來,生意下滑是必然趨勢。
但對麵的陶瓷器不受什麼影響,落了灰擦擦就行。
現在她回來了,她把骨瓷帶回來了,她的店鋪在鹹陽仍然是領先的,對這一點,她信心十足。
想到這兒,她對西施說:“先撐撐看吧,實在不行,把東西收起來,來年春天再幹。我們先在家歇一冬天,天寒地凍的,也該享享福。你在家,木木肯定挺高興的。”
西施聽了就扭捏了一下,她現在還不習慣人們把她和木木聯係在一起。
韓三春有些不甘心,她總覺得自己是可以大展拳腳的,可是信心十足卻沒有施展的地方,這讓她有些鬱悶。
“小寒姐,你想想,咱們這個店不賣布還可以做點啥,我才不想在家裏悶著呢。”
小寒笑了,這倒是個女強人的性格。她說:“其實也不是不賣布,可以趁冬天,讓在家的人們多染點布囤起來,到了春天好能供得上貨。我到夏師傅那裏多畫幾個印花的滾子,到了春天咱們就有新花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