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泗水亭。
冬天了,又冷又潮,屋子裏,劉邦生了一堆火,正烤著一隻剛剝了皮的兔子,求盜李昌又抱進一捆柴火。
“劉哥,我要回家洗洗頭發,順便看看我娘!”
“行,去吧,記得早點回來!”他用鐵叉試了下肉的生熟。
“哎,知道了!”李昌拍了拍手的灰,轉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他知道,一會兒,那個叫張平良的就要來了。
張平良是個黑戶,但劉邦不管,他也懶得管,黑戶,在這年月,也不是啥新鮮事,要管還管得過來?
反正,這人偷雞摸狗的事兒是不幹的,偷人的事兒………好像也沒發現他幹。
話說那人的長相還真是俊俏,要真有個女人站在他麵前,恐怕要差愧死呢!嘿嘿,要偷也是別人偷他!想到這裏,李昌惡趣味地笑了。
當然,他對美男沒興趣,他對美女有興趣,而且隻對鄰居家的二妞有興趣。
他對那人好奇的是哪一點呢?那人愛看書,一卷竹簡寶貝得不得了,用布包著藏在懷裏,看完了就歎氣,然後久久地望著遠方出神。
在他眼裏,那人多少有點呆。
除了呆,那人也有把好力氣,像剛才他抱的那捆子柴火,張平良一隻手能拿五捆差不多,當然,這隻是個比方,手肯定是放不下的。他這是看見那人和劉邦比試推測出來的。
當然,劉邦實在不行,比他的力氣都不如!
“呀,張哥,來啦?”
對麵來的人正是那個叫張平良的。
“兄弟這是要出去?”來人客氣地回應了一聲兒。
“嗯,回去看看老娘!”
“劉哥在吧?”
“在,在呢,你去吧!”
………
兩人寒暄著錯身而過。
張平良,也就是張良,站定了,等李昌走遠了,這才朝四周看了看,緊走了幾步,推門進去。
“子房,正等你呢,兔子烤得正是火候,灑了鹽就可以吃了!”劉邦熱情地站起來招呼。
“劉哥,知道你在等著,這不是嗎?酒都買好了!”說著,張良就遞過一罐子酒來。見到劉邦他也很開心。
劉邦也沒客氣,轉身就去找酒碗,他俯身從甕裏舀了水,涮涮碗,就一人一碗地倒上。
“這天氣,咱還是喝溫的好!”張良笑嗬嗬地建議。
劉邦大喇喇地說:“還能等得它溫熱?有那功夫,早就喝好了!”
張良就嘿嘿地笑。
兩人烤著火喝酒,兔子撕開,夠放一小盆兒。
這時,有人在門外喊:“亭長在不?”
劉邦站起來,開了門,問:“幹什麼?”冷風頓時吹進來。
那人喊:“隔壁的打架,打不過了放狗!”
劉邦問:“咬著了?嚴重不?”
那人說:“嚴重,咬出血了!”
劉邦問:“斷了沒?”
那人說:“沒斷!”
劉邦說:“先看大夫,狗跑不了,人也跑不了,這事兒找伍老,斷了再找我!”
說完就關上門,門外的人嘟囔了幾句,走了。
劉邦坐下來,繼續招呼喝酒。
張良說:“劉哥,過些日子,我想走呢!”
劉邦就是一愣,停下手裏的動作,問:“為啥?這鄉裏的事情,大忙幫不了,戶籍上的事還不是咱說了算?”
張良搖搖頭,說:“不是因為這個,離開得太久了,真的想家了!”
劉邦問:“家裏,不是沒什麼人了嗎?”
張良說:“要緊人是沒了,不過,也還是有些認識人的。”
劉邦就沒話了,思鄉是種病,不治要人命。
過了會兒,他問:“還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