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高威脅梁辰的時候,小寒在楊絮的攙扶下回到了她的房間。
剛剛,梁辰急火火地過來,說皇上要見她。她嚇了一大跳。
梁辰的表情已經說明,皇上的大限到了!
他不行了,要見她,是不是要她去陪葬?她恐懼到要崩潰的地步。
梁辰隻好央求她:“姑娘,皇上對姑娘的心意還用梁辰講嗎?你即便心裏沒有他,這時候去見見,也是對皇上的安慰吧!姑娘,梁辰求你了!”
她慌亂地搖頭。
她不是不想安慰他,可是,萬一,他當時就把她殺了呢?萬一非讓她死在他的前麵他才安心呢?
她苦著臉說:“梁公公,小寒正病著,夏無且剛來看過。這一天,小寒都直不起腰來!”
楊絮隨著話音點點頭,還很同情地指了指放在案幾上的藥。
梁辰急了:“姑娘,你病了還能好好地跟梁辰說話,皇上他……,你這是讓梁辰急死嗎?”
小寒猶豫了。她陷入兩難選擇。
“姑娘,要不梁辰讓人背著你去!……要不,梁辰自己來背你!”
小寒急忙躲閃。
“梁公公你先走,小寒梳了頭就去。皇上正病著,若是讓他看見一臉病容的小寒,那不是更讓他……憂心了嗎?”
梁辰一跺腳,她說的話在理,可是她這躲躲閃閃的樣子更讓他心煩。
“那姑娘快些,皇上那裏是片刻都離不開人的!”
……
梁辰走了。小寒讓楊絮快些給她梳頭。
她想清楚了,該來的,躲不過的。即便她不過去,一個聖旨下來,她都沒處躲藏。倒不如,去看看他,對他們兩人的事做個交待,……也是告別。
他撐不下去了!
這個囚禁了她、又執拗地愛著她的人要走了,她該去看看他!
可是,當她在楊絮的幫助下挪到皇上住的院子的時候,胡亥和李斯出來了。
李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罕見地把形色放在臉上。
而胡亥,一臉藏不住的狂喜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
小寒瞬間明白:他們得手了!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那麼,也就是說,嬴政他走了!
她難過地靠住牆,轉過身去。
嬴政不在了,一個朋友,一個了不起的君主,一個可憐的男人他就這麼走了!
原來她這麼難過!
那她還有必要去看他嗎?
去,應該去的,去向他告別!
可是,他們不希望別人知道皇上的死訊,如果她出現在那裏,當時會不會把她殺了滅口?
說不定,過後,他們會體麵地給別人一個說法,說她是主動來陪伴皇上的。然後,給她封號,風光大葬!
理智告訴她,不行,不能感情用事!她必須先回去,為自己找一條生路。
她能給嬴政的隻有同情!
……
第二天淩晨,通知來了。全體啟程,立即,馬上!
行宮附近所有的帳篷統統收了起來,軍士們吃飯的吃飯、喂馬的喂馬、套車的套車。在王賁的管理下,一切井然有序。
啞侍楊絮慌慌張張地來找梁辰,讓梁辰恨不得打人。
他心情本就糟透了,又有那麼多事情等著他做,這會兒楊絮過來又是歪嘴,又是翻白眼,還在他麵前搖搖晃晃,一副馬上就死的樣子,這讓他怎麼控製情緒?
“怎麼啦?怎麼啦?她又怎麼啦?啊?”他衝著楊絮怒吼。
楊絮嚇得“撲通”就跪下了。
她不但跪下了,還刷刷刷地流眼淚,那傷心的樣子不知是為自己哭還是為小寒哭。
梁辰簡單要瘋了,他自己都想蹲在地上哭,可是誰讓他哭呢?
他撇下她,急匆匆地朝小寒住的地方趕去。
進了屋,看小寒穿戴好子,身邊放著包袱倒是要走的樣子,可是她趴著,趴在炕幾上,頭都抬不起來。
他壓下情緒,問了句:“還不好嗎?”
小寒搖了搖頭,無力地說:“不好,夜裏起來三回!”
“早上吃東西了嗎?”
“吃了,吃了存不住,又……泄了。”
梁辰直想跺腳,一個剛走,另一個又想死給他看,他娘的,他還想死給別人看呢!
他冷聲問:“昨天梁辰來找姑娘,讓姑娘去看看皇上,姑娘去看了嗎?”這件事他一想起來便耿耿於懷。
小寒抬起頭來,還未張口,眼淚先滾了出來。她強壓著哽咽,啞聲說:“去了,沒敢進去,因為……看見胡亥他笑著出來了!”說到這兒,她突地把拳頭放在嘴裏,身體急劇地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