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六早晨。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這根本就是狗窩。”
“不對,狗窩也比這裏幹淨。”
一大早就搬來尊難侍候的菩薩,紀明揚的臉色此刻黑得足以媲美包公。
魚若容橫他一眼,“還不動手?”
“動什麼手?”紀明揚傻愣愣地跟在她身後亂晃,她進廚房,他也進廚房,她回到客廳,他也就跟著回客廳,她探頭進臥室,他也跟在後頭探頭探腦,冷不防魚若容猛一回頭,正好撞上他的鼻梁。
“喂,你謀殺啊?”猝不及防的紀明揚被撞得怪叫連聲。
“活該,”魚若容一把推開他,“誰讓你離我那麼近?”她重新進了衛生間,看了兩眼,從裏麵拿出一個盆,“有拖把嗎?”
“壞了沒修。”他看著她放水,自己卻沒動。
魚若容冷哼一聲,抄起掃把砸向他:“我上樓去拿,但是你——現在給我好好掃掃地。”
簡直……簡直反客為主嘛!
但是他也隻好任命地掃起地來。
魚若容從樓上拿了自家用的拖把下來,把拖把也丟給他,“拖地。”?
紀明揚抬頭,發現她已經換過了衣服,淺藍的七分袖襯衫,外加輕便的米色休閑長褲,和平時的Office小姐形象截然不同。
“那你幹什麼?”紀明揚拄著拖把問她。
“我?監工唄。”她一笑,往沙發上坐了下去,還沒坐穩,突然又彈起來,“這都是什麼東西嗎?”
紀明揚一看,她手中提著隻襪子,臉上不由一紅,強自分辯:“有什麼好奇怪的?單身漢都是這樣的。”
“怪不得你被人甩,邋遢鬼!”狠狠地瞪他一眼,魚若容任命地幫他收撿起髒衣服。
“為什麼我要來這裏幫你收拾?”
“為什麼?為什麼?”
……
她接連不斷的抱怨聲不停響起,紀明揚忍不住偷偷笑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似乎突然多了莫名的生氣似的。
6
拖了地。
拆了被單被套,全換上幹淨的。
洗了髒衣服,髒被單,髒被套。
抹布更是一刻沒離開過紀明揚的手。
但是魚若容的眼睛比雷達還靈敏。
“這裏,椅子後麵沒掃幹淨。”
“天花板,都有蜘蛛網了。”
“天,這杯子還能用嗎?一股啤酒味,都生黴了,丟掉。”
“還能用呢!”紀明揚委屈地小小聲援一下自己可憐的杯子。
回答他的,是魚若容一個清脆的白眼,隨即“咚”的一聲,杯子丟進了垃圾桶。
五個小時,整整五個小時。
紀明揚在奮鬥了五個小時後,終於四仰八叉地癱進了沙發,可是隨即被人揪著領子提了起來,“去洗澡!換衣服!”
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他隻好磨磨蹭蹭地找衣服去洗澡。
拉開浴室的門,意外地發現裏麵的水早已經放好了,有些意外,他回頭,“你……”
窗邊,魚若容正在摘窗簾,聽他說話,氣定神閑地回過頭,窗外的光透進來,仿佛給她全身上下鑲了層毛邊兒似的,讓人幾乎看不清她的樣子,“什麼事?”
他突然一下子縮回了頭,“啪”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見鬼,他幹嘛不好意思?
7
兩袋方便麵打發了紀明揚的午餐之後,魚若容一邊晾衣服,一邊跟他說話,“呆會兒帶上錢,跟我去買東西。”
“買什麼?”他正要把碗筷隨便一收,被魚若容冷眼一掃,老老實實地拿到廚房去清洗。
“這你不用操心,你隻要負責掏錢就行了。”晾好衣服,魚若容往他麵前一站,把一張紙拍在他麵前。
“是什麼?”他拿起那張紙看,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乖乖,那上麵林林總總寫了不下七八十來條,從他幾天換一次衣服,洗幾次澡,到他什麼時候做一次衛生大掃除,全部都定好了時間,還規定了他晚上什麼時候睡,早上什麼時候起床。紀明揚抬起頭看著魚若容:“我怎麼感覺我給自己找了個媽?”
魚若容冷笑,“不叫媽叫阿姨也行,你要是不爽的話,我現在掉頭就走,你以後再被人甩,可不關我的事了,我也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