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喬愣了愣，深色莫名。
片刻，他說：“不是有請傭人，何必親自動手。”
梁思雅虛弱的笑著，“我睡不著，就想做點什麼，別的也不會，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我做的三明治，所以才想試一試。”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這些事交給別人就行了。”楚南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也沒有太緊張的情緒在裏麵。
不過，他能這麼說，梁思雅就很高興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心裏還有他，不然他為什麼關心她？
“我覺得自己已經好了很多了。”梁思雅笑笑，隻是蒼白的臉色讓她這話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在梁思雅期待的目光下，楚南喬隨手拿過麵前的三明治，優雅的咬了兩口，細細吞咽，之後就沒再動過其他。
直到傭人把熱好的牛奶送了來，他和許鳶一人一杯。
沒有人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許久，當楚南喬杯子裏的牛奶喝到一半的時候。
梁思雅再次開口了，“我答應過你，今天早晨會走。”她的聲音很低，帶著絲絲哽咽，她說：“我就想在我走之前，能給你做一頓飯，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的，每次都會吃完……”
楚南喬依舊低頭喝著牛奶，像是沒聽見梁思雅的話，這讓梁思雅很是難過。
悲戚的笑了笑，她說：“你現在結婚了，我想著，這次之後，我再來找你，也不大合適，所以才想……”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突然打了個晃，隨即一陣眩暈感襲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楚南喬發現勢頭不對，趕忙站了起來，飛快的上前扶住梁思雅。
“你怎麼樣？”他的聲音裏終於帶上了緊張的情緒。
梁思雅虛弱的搖搖頭，“我沒事，真是抱歉，總是給你帶來麻煩。”
楚南喬把她抱了起來，放到沙發上，又拿了個靠墊墊在了她的背後。
“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要做那麼多事，好好休息。”楚南喬皺著眉頭說。
梁思雅搖搖頭，低聲呢喃，“我已經錯過了太多，不想再留下遺憾。”
微微抬頭，她雙眼氤氳著淚水，“隻要是能為你做的，我就想多為你做一些。”
楚南喬略有所動，因為她的話，被勾起了過去的回憶，想到了她受傷的事情。
對於那天的事情，他的記憶裏隻剩下了刺耳的槍聲，紛亂的驚叫，眾人的怒喊。還有，她躺倒在他懷裏時，蒼白的臉頰，和源源不斷冒出的鮮紅血液。
“抱歉。”回憶勾起了楚南喬對於梁思雅的歉疚之情，這一句抱歉，他也不知道是為了那時候沒能保護好她，害她受傷而說。還是因為，如今的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其實，對於梁思雅本身，他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就是她受傷之前，他也不過是容許她跟在身邊罷了。
但是，因為他的緣故，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在醫院躺了八年之久。若說他心裏沒有動容，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是，也僅僅是動容而已。
他心中的感動和內疚是切切實實存在的，無法抹殺。因而，相對的，他看著梁思雅的表情也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