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沿著道路向北走去,為了保證迅速支援前線,這路還是保養得不錯的,但是路邊沒有多少農舍,而是大片的麥地。看起來這邊種的小麥有些晚,現在還沒有成熟,走在路中間,看著周圍矮小的麥子,還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心胸開闊的。
韋林走了一段路,雖然內心深處仍在希望那雉堞後麵的女子是阿蒂妮,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說是卡麗娣還有點可能,隻是有可能而已,至於卡金娣?哼,哼哼。
“也許那隻是城堡裏的某個女仆吧,出來送自己的情人。”韋林這樣想著,然後仔細地在人群中尋找,看到底是哪個家夥象奸夫。
走過麥地以後是還沒有開墾的土地,但是不多,已經可以看到稀疏的樹林了。那些開始還一副趾高氣揚樣子的騎士學徒們,韋林還以為他們就準備保持這個挺胸疊肚的樣子走到邊境上去,現在都泄氣了,無精打采地用腳拖著地。
他們在出門的時候都被莫名的情緒激勵著,仿佛要去拯救世界的樣子,現在走了一段路,發現沒有人來欣賞,沒有或仰慕或畏懼的目光,這種狀態始終是不能持久的。
“就象小孩子一樣啊。”韋林偷偷回過頭來看著後麵的年輕人們,幸災樂禍地想著,“如果沒有人去理他,鬧得再凶的小孩也會自己安靜下來的。並且用剛才那種方式走路,消耗的體力要大得多,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看著這些剛才還象發qing的小公雞一樣的小夥子們現在垂頭喪氣的樣子,韋林感到自己心裏舒服很多了,別人的不幸可以讓韋林心中的思念減輕一點,何況韋林還故意放大了這種不幸。
到了中午,領隊的騎士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後麵的騎士學徒們起了一些騷動,畢竟他們一直是空著肚子的,還走了這麼遠的路。但是那騎士隻是回過頭來,用毫不掩飾的輕蔑眼色看著他們,騷動就這樣平息了。
除了正式騎士對這些勉強可以算是見習騎士的小家夥們的壓力,還因為那騎士穿的是極其致密的鎖子甲,這種鎖甲是每個環都與周圍的八個環相連接,防護當然比更稀疏的鎖子甲好,但是重量幾乎也是傳統的一環連四環的鎖子甲的兩倍。
並且他的這件鎖甲前胸後背都額外加了鐵片,這使得分量更加沉重,雖然他用了一根腰帶把部分重量從肩膀分擔到了臀部,還有馬匹代步,但是這樣的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
仿佛是集體想要證明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騎士學徒們一言不發地趕路,雖然速度沒有加快,但是這樣沉默地行軍,還是讓韋林感覺到有些壓力。
本來韋林找有準備,按照他的良好習慣,出遠門總要帶點水和食物,以免被奸商宰。但是這些東西都放在了行李禮貌,現在周圍都是人,想偷偷吃東西是不可能的,於是隻好悶頭趕路,同時在心裏惡毒地詛咒著帶隊的騎士。
大家的怨念好象起到了一點作用,在森林裏一條小溪的旁邊,騎士終於下令休息了。
眾人一哄而散,紛紛靠著樹坐下來,直到感覺自己恢複了一些體力,然後……沒有然後了,騎士的扈從們正慢條斯理地解馬的肚帶,騎士則坐在一塊石頭上一言不發。
騎士學徒們麵麵相覷,終於有個勇敢者走了過去問道:“大人,我們可以休息多久?”
“在你們吃完飯以後。”
大家一起歡呼起來,那個問問題的人也跑了回去歡呼,等歡呼完後,大家才發現,騎士的這個令人欣喜的回答,也隻是個回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