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小姐,你剛才提及到四百年前,大賢者聯合龍與劍聖封印了魔女莎緹拉,這是否意味著,魔女其實還沒死?”
“確實如此。”璐璐點了點頭,“那些到處為非作歹的魔女教徒,似乎在找尋著解開魔女封印的方法。”
確定莎緹娜還沒死後,頓時激起了零七內心的一個猜測,或許曾經與大賢者弗琉蓋爾交戰過的魔女莎緹拉,她會知道關於弗琉蓋爾的事情,同時,零七也生出了一個疑惑,其他解開莎緹娜封印的魔女教徒,他們是否跟自己一樣都是地球的穿越者,企圖從莎緹娜口中了解到回去的方法。
“璐璐小姐,關於魔女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能跟我詳細地說一下嗎?”
鬼化狀態下的慕白獠牙裸露,目中血光大綻,眉宇之間一股凶神惡煞的氣息若隱若現。
使出了風軌之後,場間霎時一股凜冽的狂風舞動,席卷著地上的沙礫化作利劍在衛兵的盔甲上掛出一道道痕跡,而後慕白使出了一個較為生澀的招式。
颶風審判!
慕白的本體幻化出五個風之分身,分身的身上冉起一縷白風盤旋,白風盤旋得越來越快,如同漩渦般將周圍的風之元素都吸附了過去,而後白風愈演愈烈,最後演變成出了一道高速旋轉的龍卷風。
慕白的本體上騰起了更加強烈的龍卷風,而且龍卷風的風壁上,龍的輪廓若隱若現,如果仔細去聽,還會發現這刺痛耳膜的風之怒號中,夾著一絲絲龍吟。
隨後慕白和五個分身分別席卷著狂嘯的暴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四麵八方的衛兵迎麵而來,所過之處,即便身穿厚重盔甲的衛兵也會沿著風壁盤繞,而後被狠狠地甩到空中。
頃刻間,這些衛兵就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而後徹底失去了戰鬥力,慕白則乘著破堤洪水之勢繼續朝卡爾斯騰府邸的方向前進。
前來攔截慕白這一小隊的士官,艱難地從地上坐起,而後從盔甲裏翻出了一塊特製的紫色爆炎水晶,魔力通過手臂源源不斷地灌入其中,而後將其奮力地丟向空中。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爆炎水晶在空中炸開,夜空中綻放出了一朵絢爛的紫色煙花。
一處高聳的哨塔上,某個執勤的哨兵率先觀察到這一情況,而後“咚咚咚”地拉向了身旁的警鍾,隨後扯開嗓子對著哨塔下集結起來的一大隊衛兵喊道:
“獅子王大道前往卡爾斯騰公爵家的方向上出現緊急情況,紫色警戒,立即出動!”
“唉,最近的歹徒越來越讓人討厭了,偏偏在我執勤快要結束的時候鬧事,真是不讓人省心。”一個身穿白色騎士服的紫發金瞳騎士自言自語地抱怨了起來。
“沒辦法,誰讓我是‘最優騎士’呢,這頭銜可真是累人。”
此人一甩身後的披風,隨即揚起地龍的韁繩,和眾多的衛兵一同朝事發的地方趕往了過去。
慕白開始察覺到空氣中的元素變得躁動不安,許多元素從西麵八方朝自己這邊擠壓了過來,由此可以推斷,有一批數量龐大的衛兵正朝著自己聚攏了過來。
果不其然,一路狂奔了幾個呼吸後,便有一批先頭部隊率先撞入自己的眼簾,他們在前方不遠處排開了陣勢,而領頭的紫毛騎士更讓他眼前一亮。
來者正是盧克尼卡近衛騎士團的魁首之一,有著“精靈騎士”之稱的尤裏烏斯·尤克曆烏斯,更是安娜塔西亞競選王位的忠實擁護者。
尤裏烏斯抽出腰間的金色佩劍豎在胸前,而後空氣中眾多如同光球般的微精靈在他身邊顯現了出來,五色的精靈在他身邊盤繞,映在他身上的光輝如同舞台的追燈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尤裏烏斯劍尖指向慕白的臉,揚起了極其自信的微笑,帶著審判般的口吻說道:“盧克尼卡近衛騎士團所屬,尤裏烏斯·尤克曆烏斯,是前來將你斬殺的,王國之劍。”
慕白自然不會在氣勢上落了下風,於是抬起修羅刀指向了尤裏烏斯,而後通過手臂將魔能灌入修羅刀中,其上附著的魔焰瞬間炸開,在他的身邊瞬時騰起了熊熊火光,血色的魔焰被微風拂動,搖曳得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魔。
魔焰那焚天灼地的霸道氣息瞬間讓尤裏烏斯召喚出來的微精靈感到恐懼,這些微精靈紛紛微微顫抖了起來。
作為尤裏烏斯自報家門的回禮,慕白也淡淡地吐了一句:
“可惜,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話音剛落,慕白霎時笑如狂魔。
“狂妄!”尤裏烏斯手中的長劍頓時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宛如午後的烈日,而後尤裏烏斯一個箭步朝慕白衝來。
“那也得有實力才能。”慕白將修羅刀橫在身前,擋住了尤裏烏斯的淩厲一劍。
而後兩人的氣勢極速飆升,夜空出爆發出兩道光柱,一道是鮮豔的血色,另一道則是五彩斑斕。
正當兩人氣勢不相上下之時,慕白毫不猶豫的使出了風軌和鬼化進行加持,熊熊的血光立即蓋過了那寸稀薄得可憐的五色之光,尤裏烏斯手中的金劍也抵不住魔焰的侵灼,“砰噹”一聲斷成了兩段。
尤裏烏斯瞬時後跳退開了一段距離,而後望了望手中的斷劍,不禁皺起了眉頭。
騎士的佩劍被打斷,對於騎士而言是莫大的恥辱。但作為最優騎士,尤裏烏斯並不會因為失去武器而放棄抵抗,他既是一個使劍的騎士,但同時,也是一個操控精靈的使者。
尤裏烏斯頓時將掌心麵向慕白,五色的微精靈頓時在他的手臂上盤繞起來,緊接著,他的掌心依次發出了火球、冰錐、風刃、水柱和岩石。
慕白隨手揮舞著修羅刀,將迎麵而來的攻擊盡數化解。
感覺到懷中的艾爾莎呼吸越來越微弱了,慕白也沒有時間陪尤裏烏斯玩了,於是召喚出了暗夜匕首,打算速戰速決。
慕白把暗夜匕首擲向了尤裏烏斯,看著尤裏烏斯閃身躲開,慕白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他本就沒有打算用暗夜匕首紮尤裏烏斯的身體,果然如慕白所料,暗夜匕首穩穩地釘住了尤裏烏斯的影子,而暗影囚牢也在那一瞬間便發動了。
慕白一個箭步朝尤裏烏斯重來,尤裏烏斯剛想後跳躲開,霎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額上頓時冒出冷汗。
而後慕白將修羅刀架在尤裏烏斯的脖子上,淡淡說道:“你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正當尤裏烏斯以為慕白要抹了自己的脖子時,慕白卻接了一句:“叫你的人讓開,你知道的,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尤裏烏斯愣了愣,帶著不解的眼神打量了慕白一番,在感覺到刀鋒在自己脖子上蹭了蹭之後,尤裏烏斯還是開口了:“把路讓開!”
衛兵們愣了好一會兒,但還是乖乖地執行了尤裏烏斯的命令,朝兩邊挪去,讓出了一條平直的大道。
“還有,麻煩你們下次逮捕犯人之前,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話落,慕白收起了修羅刀,向前方疾步而行。
目送慕白的背影逐漸拉遠後,尤裏烏斯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恢複行動了,而後如釋重負地伸展了下四肢。
“尤裏烏斯大人,還要繼續追嗎?”一個衛兵士官問道。
“追?你們打得過他麼?”
“還請大人指示。”
“收隊。”
“什麼?”士官直接傻了眼。
“立即封鎖王都,放心,他絕對跑不出去的。”
“那……接下來呢?”
士官的話還沒說完,尤裏烏斯便瞪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收隊?”
“大人,屬下不明,還請大人先作進一步指示。”耿直的士官抱拳敬了一個禮。
“先收隊,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士官敬了個舉手禮,而後背過身去對不知所措的衛兵們吼道:“收隊!”
艾爾莎的身體越來越涼,情急之下,慕白也沒有去走卡爾斯騰家的大門,直接一個風軌噴射躍過了高聳的圍牆,當慕白的腳剛落在卡爾斯騰家莊園綠茵地的那一霎,眼前便晃過一縷閃爍寒芒的劍光。
慕白連忙抬腿將氣勢洶洶朝自己砍來的長劍踢飛,而後沿著那隻帶著白色手套藍色西裝袖的手臂望去,才發現是威爾海姆那張被歲月刻滿了痕跡卻又顯得無比剛硬的國字臉。
見威爾海姆抬手又是一劍,慕白連忙說道:“慢著慢著,劍鬼師傅,是我啊,我是慕白。”而後還呲起了小白牙笑了笑。
威爾海姆皺了皺臉上那對濃重的白眉,那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碧眼宛如出自緊盯獵物的豺狼身上,時不時閃爍著殺意。
“你身上怎麼會有魔女的氣息?”
威爾海姆多年磨礪出來的敏銳感知在慕白靠近卡爾斯騰宅邸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他身上若隱若現流露出來的魔女氣息,所以誤把他當作了想要在卡爾斯騰家為非作歹的魔女教成員。
慕白趕緊召喚出了修羅刀,看到慕白的這個動作,威爾海姆目中的殺意更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慕白將修羅刀的刀柄遞向威爾海姆,呲牙笑道:“嘿嘿,劍鬼師傅,魔女氣息是這把刀散發出來的,這是我專門弄來誘捕白鯨的。”
威爾海姆接過了修羅刀,放在了鼻子便嗅了嗅,那股刺鼻的魔女餘香讓他不禁緊鎖起了眉頭。
而後威爾海姆才把劍鋒重歸鞘中,臉上緊繃著的肌肉也鬆懈了下來,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麼,怎麼還鬼鬼祟祟的翻牆?”
“說來話長。”慕白撫了撫懷中艾爾莎的臉頰,“她受了很重的傷,急需治療,菲利克斯在那裏?”
威爾海姆瞄了一眼艾爾莎,而後轉身引路;“跟我來。”
隨即,慕白在威爾海姆的帶領下,來到了菲利克斯的房間,果然跟他的女裝癖好一樣,他的房間裏有大量的女性裝飾品,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進了那個可愛妹紙的閨房。
菲利克斯凝視著躺在他床上的艾爾莎好一會兒,而後抖了抖頭頂上兩隻毛茸茸的褐色貓兒,說道:
“喵記得沒錯的話,她應該是獵腸者吧喵?”
慕白一掌拍在他的臀部上,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沒看見她受了重傷嗎?給她治療,趕緊的。”
“她可是很危險的人物喵。”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慕白也急了,直接把修羅刀架在了菲利克斯的脖子上,“你治還是不治?”
“喵!!!”菲利克斯朝慕白瞪大了眼睛,而後嬌嗔道:“你居然如此粗魯地對待可愛的女孩紙!”
“少囉嗦!”修羅刀上的力道徒然增加了幾分,“你再不治她,勞資就治了你!”
威爾海姆輕咳了兩聲,發話道:“菲利克斯,先幫她療傷,稍後再讓慕白解釋。”
劍鬼老頭的話果然好使,菲利克斯的雙掌立刻泛起柔和的青色光芒,而後伸向艾爾莎腹部的傷口,開始為她治療了起來。
為了避免打擾到菲利克斯治療,慕白和威爾海姆自覺地從房間退了出去,並排走在鋪著紅毯的長廊上,剛走了沒多遠,便撞上了身著黑色窄身裙的庫珥修。
此外她還穿著一件粉色的披肩,特意用打了蝴蝶結的粉色的布條托著那雙平日裏隱藏在軍服上的巨ru,慕白也算是長姿勢了,原來在沒有bra的異世界,女人是這樣給歐派塑形的。
庫珥修用橙色的眸子打量了慕白片刻後,頓時驚呼起來:“卿怎麼變成這樣了!”
慕白苦笑了起來:“說來話長。”
不過慕白也情不自禁像庫珥修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還是第一個在我改變了樣子後立刻認出我來的人呢,我估計艾米利亞看到我這副樣子也認不出我來。”
“看來卿這段時間經曆了許多事情呢。”庫珥修微微一笑,單手叉起腰來,“小白,願意陪我小酌一杯嗎?順便和我說說卿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
慕白用右手捂起左胸,裝作紳士地深鞠了一個躬道:“樂意至極。”而後牽起庫珥修白皙滑溜的手,走了起來。
威爾海姆目送他倆離去的背影,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滄桑離索的白頭,低語道:“年輕真好。”
……
隨後,庫珥修帶著慕白來到卡爾斯騰宅邸的一處瞭望台上,其上擺著一套裝飾豪華的雙人桌,上麵還放著一套完整的酒具,以及大半瓶看不出什麼牌子的烈酒。
“今天的夜風很舒適呢。”庫珥修沐浴在月光中,理了理被風吹拂的深綠長發。
庫珥修忽然察覺到慕白著迷地望著她,而後扯起了黑色的裙擺,頗有些得意地問道:“卿還是初次見到我平日裏的服飾吧?我漂亮嗎?”
慕白凝重地點了點頭,庫珥修頓時笑顏如花。
庫珥修望了望天上的皓月,提議到:“我們來遙望夜空小酌一杯吧。”
而後兩人雙雙入座,庫珥修嫻熟地擺弄起了酒具,給自己斟了一杯,而後小心翼翼地用夾子盛上冰塊,慕白也照瓢畫葫地給自己斟起酒來。
庫珥修舉起杯來,慕白也跟著舉起微微一碰,慕白剛抿了一口,就辣得他差點忍不住想要朝庫珥修的臉上噴,他瞄了一眼庫珥修,隻見她十分愜意地一飲到底。
庫珥修流露出十分滿足的笑容,開口問道:“味道如何?”
“挺嗆的,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我以前還從沒喝過酒呢。”慕白尷尬地笑了笑。
“喔?”庫珥修饒有趣味地托著下巴盯著慕白,“看來卿經曆了很多,也讓卿改變了很多呢,包括去嚐試從未喝過的酒。”
“卿介意和我說說麼?”
慕白這段時間過得也挺壓抑的,有一個願意傾聽自己心聲的對象,慕白便竹筒子倒豆般把離開王都後的經曆一股腦地告訴了庫珥修,尤其是在說到雷姆的時候,慕白更是仰首把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聽完卿的故事,我終於明白了卿為何在這麼短的時候內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說實話,即便連卿的氣質,也是脫胎換骨。”庫珥修又仔細地端詳了慕白那張眉宇間透著一股撩人氣息的邪魅臉龐。
看著慕白悶悶不樂地埋頭痛飲,庫珥修說道:“之前就可以看出卿很愛蕾姆,同樣,蕾姆也深愛著卿,對於蕾姆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卿,不如,我也向卿分享下我的故事吧。”
庫珥修深琥珀色的雙眸瞬時變得深邃起來,被她默默藏在心頭的傷疤,隨著不斷湧出的塵封記憶重新被揭開。
那是一份屬於懵懂少女的、後知後覺的愛……
擁有著超過千年曆史的盧克尼卡王國正統王族血統的弗利艾·盧克尼卡,作為現任國王蘭德哈魯·盧克尼卡的親兒子,弗利艾是被國民投以至高尊敬目光的存在。
弗利艾雖然擁有王位的繼承權,但他隻是排行第四的王子,而且在他之前的王族兄長們,弗利艾自認為比不過他們。並且他對執政和為王毫無興趣,以至於他厭倦一切為了成為王而量身定製的課程。
如往常一樣,弗利艾又一次翹掉了禮儀課,他在走廊上汗流浹背地奔走著,而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禮儀教師氣急敗壞的呼喊聲。
弗利艾被眼前的景象所迷倒,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他很清楚眼下的狀況,如果被抓住,就要被帶回去接受那些繁瑣又無聊的課程,但弗利艾還是無法從眼前的景象中抽身而出。
在王城某個由宮廷園藝師們的技藝與汗水凝結而成的庭院中,青蔥的春色以及盛開的花草,恍若置身於幻想鄉一般。
微風輕撫碧葉,花瓣隨風而舞,在這如夢似幻的庭院中,弗利艾發現了一朵生長得格外燦爛的花蕾。
——不,那是一個少女。
她應該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八歲左右的樣子。
她有著楚楚動人的麵容,紮在她腦後的是鮮豔的綠發,尚且稚嫩的肢體被精致的嫩綠色連衣裙包裹著,隨風飄動的裙擺映襯著少女優雅的姿態。
弗利艾感到十分遺憾,他所在的走廊隻能窺探到少女的側臉,但光是那如雪的肌膚和細長清秀的琥珀色眼睛,從中也不難觀其美貌之一斑。
僅僅憑可愛的容顏和美妙的身姿,還不足以在弗利艾的心裏留下痕跡。畢竟在王城內,他見過太多這樣美麗的女人了,即便是他貼身的侍女,那也是萬中挑一、擁有著絕美容顏的。
但此刻看得瞪大了鮮紅的眸子、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露著虎牙不斷喘著氣的弗利艾,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確在他的心裏刻下了痕跡。
少女佇立在庭院中,眺望著色彩繽紛的各種鮮花,如果她的目光隻是被這些絢麗的花叢奪走的話,那她的感性也不過是一般小女孩的水平。
但是,少女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繁華的花叢中,而是落在了角落裏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蕾上。
她用著極其期待的眼神注視著這些未成熟的花蕾……
“弗——弗利艾殿下!您——您總——總算停下來了。”弗利艾身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追上來的教師氣喘籲籲地說道。
教師見弗利艾沒有再逃跑,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放心的笑容,而弗利艾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專心致誌地窺看著庭院裏的少女。
教師沿著弗利艾的目光看去,搭話道:“殿下,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沒——沒什麼!什麼都沒有!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弗利艾說著說著,突然朝教師猛撲了過來,手舞足蹈地遮擋著他的視線。
教師左顧右盼,想要揪出弗利艾到底在看些什麼,結果惹得弗利艾著急了,伸出手指向他的眼睛戳了過去。
“嗷!我的眼睛!!!”
騷動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側頸望了過去,弗利艾也戰戰兢兢地向庭院那邊望了過去,兩人四目相對,弗利艾慌亂地低下頭去避開了她的視線。
弗利艾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心中喃喃道:“這種怪怪的感覺怎麼回事?難道是吾生病了?”
即將蹦出來的心髒,以及快要窒息的感覺,讓弗利艾得出了某些不妙的結論,於是趕緊拽著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在翻滾的教師,慌慌張張地拖著他離開了走廊。
教師一邊的臉頰緊貼著地麵摩擦,幾乎快將他的皮膚徹底磨掉了,於是鬼哭狼嚎地求饒道:
“啊!殿下!好痛!好痛!快停下!”
“哎呀,以吾的力量想要把你舉起來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把你留在那種危險的地方。吾貴為王族,是人民的驕傲,絕對不會將你棄之不顧的,再給吾忍耐一下啊!”
“雖說十分感謝您對我的關心……嗷!好痛!但是差不多可以不用逃了吧?”
弗利艾並沒有理會腦袋撞在了柱子上的教師的建議,繼續拖著他的腳倉皇逃竄。
而此時在弗利艾看不到的那個庭院裏,少女的臉也燒得十分厲害,雖然內心悸動的原因她是清楚的,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臉還是這麼燙?
在這命運牽引下邂逅的一天,他們都感受到了與以往不同的,不能夠理解自身的存在。
第564章 異世界鏢局
由裏烏斯似乎對慕白的反應早有預料,笑了笑,而後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艾爾莎,說道:“艾爾莎小姐,古斯提科聖王國大司教家族的蒂麗安娜小姐,曾救過你一命,而恰巧,蒂麗安娜小姐欠我家主人一個人情。”
“因此,我家主人,以及蒂麗安娜小姐,都希望艾爾莎小姐能勸勸慕白先生,畢竟殺死一個王妃,會遭致怎樣的後果,曾刺殺過聖王國教皇的艾爾莎小姐,是再清楚不過的。”
聽到由裏烏斯搬出了救命恩人後,艾爾莎瞬時難為情地看向了慕白,而後道:“小白,不如……”
“行了。”艾爾莎還未說完,慕白便插嘴打斷了她的話,而後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由裏烏斯,說道:“看在艾爾莎的份上,我就跟你走一趟好了,但願你的主子能給我個滿意的答複。”
由裏烏斯聞後,頓時掛起爽朗的笑容,抬手指向大廳門道:“那麼,還請王妃和艾爾莎小姐,一同移步到我家府上。”
隨即,眾人跟隨由裏烏斯來到邸宅外麵,看到了兩部早已等候多時的龍車。
當慕白無意間瞄到了邸宅外麵成片的薰衣草時,他不禁抬頭望向了由裏烏斯頭上的紫發,頓時回想起來,那天背著安娜塔西亞向羅姆老頭問路時,羅姆老頭曾說過,由裏烏斯家的莊園也長滿了薰衣草。
“由裏烏斯,這座廢棄的府邸,其實就是你們家的舊宅吧?”慕白狐疑地問道。
“正如先生所言,這的確是我家的舊宅。”由裏烏斯微笑著答道,而後伸手朝著龍車向慕白等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由裏烏斯和王妃同坐了一輛龍車,而慕白自然與艾爾莎坐在了另外一輛龍車裏,瞄了瞄車窗外疾速掠過的無聊景物,慕白回頭凝視起艾爾莎動人的臉龐,饒有興趣的問起:
“艾爾莎,那個救過你一命的蒂麗安娜,是怎麼一回事?”
艾爾莎烏黑亮麗的雙眸頓時變得深邃了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中,開始與慕白述說起往事。
大約在一年多以前,那時候艾爾莎還身處於古斯提科聖王國,突然有一天,一個常幫襯她的中介找上門來,介紹了她一個天價委托,委托的內容為刺殺聖王國的最高領袖——教皇。
雖然那個時候,獵腸者的名號早已揚名立萬,但為了讓獵腸者的名聲再提高幾個檔次,艾爾莎立即拍板決定接下這個委托,隨後她在一個深夜,潛入了教廷準備行刺。
但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她潛入了教廷,甚至都走到了教皇的床前都毫無阻攔。
直到她掀開了被子,才發現教皇的胸口插上了一柄紫色的彎刀,跟她所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樣,而後教廷燈火通明起來,無數教廷騎士魚貫而入將其包圍了起來。
艾爾莎這才意識到,她被別人利用了,成為了教皇被刺的替罪羊,雖然後來她使出渾身解數從眾多騎士中突圍了,但卻被整個古斯提科聖王國給通緝了。
甚至連她所在的殺手組織都拋棄了她,不僅如此,還倒戈相向,想要拿她的人頭去取悅當道的權臣。
於是艾爾莎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並且黑白兩道都在竭盡全力地追殺她。
於是她決意逃往盧克尼卡王國,但在古斯提科邊境的一個飯店裏,她被一夥早就潛伏在那的賞金獵人暗算了,雖然沒有被當場抓住,不過身負重傷的她卻倒在了冰天雪地裏。
她本以為自己會死掉的,沒想到卻被路過的龍車救了下來,龍車裏的主人便是大司教家族的蒂麗安娜小姐。
蒂麗安娜一眼就看出了艾爾莎的身份,於是艾爾莎告訴了蒂麗安娜事情的原委,為了不給蒂麗安娜扣上窩藏重犯的帽子以及帶來更多的麻煩,以及報答蒂麗安娜的救命之恩,她心甘情願讓蒂麗安娜拿著自己的頭顱去升官加爵。
但蒂麗安娜並沒有這樣做,她對艾爾莎在這場權力鬥爭中不幸淪為棋子的遭遇深表同情,於是熱心腸的蒂麗安娜幫助艾爾莎通過了邊境的盤查,成功抵達了盧克尼卡王國。
在分別之際,艾爾莎向蒂麗安娜許下承諾,如果有一天蒂麗安娜有用得著她艾爾莎的地方,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聽完了艾爾莎的講述,慕白捏著下巴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話說回來,我得好好感謝一下這位蒂麗安娜小姐才行,若是沒有她,我可遇不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小白,你不用為這件事感覺困擾,按你自己的想法行事就好了,蒂麗安娜小姐的恩情,我自己會去報答的。”
慕白的臉頓時繃了起來,佯裝生氣道:“艾爾莎,你這麼說話我就不樂意了,咱倆誰跟誰啊,還拎得那麼清楚。”
而後慕白將艾爾莎的手捧在了手心,呲著小白牙笑道:“俗話說,妻債夫償,既然你欠下了蒂麗安娜的人情債,那就讓為夫來幫你還好了。”
聽完慕白的話,艾爾莎頓時感動得栽進了慕白的懷裏。
“那就先饒涅菲爾一命好了,不過你要是還對此前她兩次派人傷你懷恨在心的話,那咱們另外找個時間,私底下蒙著臉去把她揍幾頓給你解氣好了。”
“嗬嗬,你可真壞。”艾爾莎嬉笑著輕拍了慕白胸脯一掌。
“那是當然,男人不壞,媳婦不愛。”
龍車停下,當慕白的腦袋鑽出車簾的那一刻,眼中頓時闖入一幢由白色石材精雕堆砌而成的建築,府邸的布局與王妃住的那個府邸幾乎一致,四麵八方被薰衣草連成的海浪環繞。
隨即慕白、艾爾莎以及王妃在由裏烏斯帶領下來到了宅子的門前,大門剛打開,便見到紅毯上佇立著身穿雪絨裝的安娜塔西亞。
安娜塔西亞雙手疊在側腰,頷首微微下蹲向王妃行了個禮,說道:“安娜見過王妃。”
見王妃微微點頭,於是安娜塔西亞把目光落在了慕白身上,含笑道:“慕白先生,好久不見。”
“那裏久了,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唔,總而言之,十分感謝您和艾爾莎小姐到府上拜訪,有失遠迎了。”
“話說回來,你找我有什麼事?”
“嗯?”安娜塔西亞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並不是安娜要找慕白先生喲。”
“不是你找我?”慕白頓時向安娜塔西亞投來狐疑的眼光,努了努嘴道:“那你的騎士,由裏烏斯,他為什麼說他的主子有事找我?”
“這誤會可真大咯。”安娜塔西亞掩嘴笑了笑,“由裏雖然表麵上是我的騎士,但實際裏,他的主人另有其人,而且由裏的主人,其實也就是安娜的主人。”
“由裏烏斯的主子不是你?”慕白眼中的狐疑頓時又添了幾分,而後把目光落在了由裏烏斯的身上,問道:“那他的主子到底是誰?”
安娜塔西亞抬手指向了紅毯的盡頭,微笑道:“諸位請跟我來吧,我們的主人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於是慕白與艾爾莎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行人跟著安娜塔西亞在紅毯上走了起來。
走著走著,安娜塔西亞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著慕白把眼睛笑成了兩輪彎月,而後指著別在頭上的銀色發簪道:“慕白先生送的禮物,安娜很喜歡呢。”
看到一旁的艾爾莎鼓起了腮幫子,慕白撓著頭尷尬地笑了笑道:“喔喔,你喜歡就好。”
而後等安娜塔西亞回過頭去,慕白掩嘴在艾爾莎耳旁輕聲說道:“媳婦你別吃醋了,她那發簪其實是個地攤貨,回頭我給你送個好的。”
艾爾莎雙手抱在胸前,撅著嘴說道:“哼!地攤貨也沒見你送我。”
慕白趕緊伸出手來抱住艾爾莎的細腰,呲著小白牙笑道:“媳婦,要不這樣吧,我把我整個人都送你,連同靈魂、怪癖、還有一千八百種毛病,這個禮物真是讓人討厭呢,但隻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他愛你。”
“油嘴滑舌,沒個正形!”艾爾莎輕拍了慕白的胸口一掌,而後撅著嘴把頭撇到了一邊,“回頭記得補我禮物。”
“好嘞,遵命!”
不一會兒後,安娜塔西亞便把慕白等人帶到了會客廳,慕白透過半敞開的會客廳大門,看到沙發上坐著一位穿著白袍的金發紅眸男子。
男子見到慕白等人後,頓時露著標誌性的虎牙笑了起來,而後朝慕白迎麵走來,說道:
“慕白先生,汝真是和吾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呢?”
麵前這個俊朗的男子,跟不久前庫珥修和慕白講起她情史時描述的男子一模一樣。
“你……你是……”慕白目瞪口呆地望著男子,愣是沒把話說出來,畢竟這事太過不可思議了。
直到這個金發紅眸的男子微微點頭向一旁同樣是金發紅眸的涅菲爾王妃說了句“見過母後”,慕白才把縈繞在他心頭的疑問驚呼了出來:
“你是弗利艾?!”
聽到慕白說出的這個名字,艾爾莎更是震驚,望著弗利艾傻了眼,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正是。”弗利艾爽朗地大笑起來,“哈哈,沒想到汝一眼就看穿了吾的身份,看來不需要吾再進行自我介紹了。”
隨即,弗利艾抬手指向身後的沙發道:“諸位,別站著了,請入座吧。”
慕白的屁股剛落到沙發上,便迫不及待地望著弗利艾問道:“這麼說來,由裏烏斯其實是你的騎士?”
“正是如此,慕白先生果然聰明。”
“這麼看來,那背後支持安娜塔西亞王選的人,其實也是你咯?”而後慕白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疑惑的表情,“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還要把安娜塔西亞推到台麵上去參與王選,直接繼承王位坐上國王的寶座,豈不不是更簡單麼?”
“汝有所不知,王座是個炙手可熱的東西啊,多方勢力都在覬覦著,真要坐上去,那可燙屁股了。”
“嗬嗬,我就不信,堂堂一個王子,會白白把自家的東西拱手讓人,就算你答應……”慕白瞟了瞟坐在弗利艾身旁的王妃一眼,“你母親會答應嗎?”
“所以才把閣下請到了這裏,希望汝能夠助吾一臂之力,拿回本該屬於吾的東西。”
“慢著!”慕白敲了敲麵前的茶幾,“我為什麼要幫你?”
而後慕白把目光落在了涅菲爾王妃身上,挑了挑眉,道:“你母親三番兩次派人傷了我的女人,這筆帳還沒算呢。”
“家母之前如有對閣下及艾爾莎小姐冒犯的地方,我在這裏正式替她向兩位道歉。”弗利艾站起,而後朝著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十分抱歉!”
而後弗利艾把目光落在了艾爾莎的身上,接著道:“對艾爾莎小姐您造成的傷害,吾願意為此作出相應的賠償,希望艾爾莎小姐可以既往不咎。”
見堂堂一國王子如此謙遜地對自己道歉,艾爾莎頓時受寵若驚,僵硬地微笑道:“沒……沒關係啦。”
慕白瞄了瞄把頭撇到一邊、依舊擺出一副不可一世嘴臉的王妃,依依不饒地說道:“要是艾爾莎出了什麼事情的話,管你是什麼王子還是王妃,統統得拿命去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