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原本隻想開個玩笑,見她當了真,索性把無賴刷到底,“鍾離媚,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就服了軟?隻要你告訴我,小爺就照單全付。”
鍾離媚一皺眉,木得鬆開他,後退了兩步,“咳咳,你是男人,最怕什麼,自己不會想嗎?還好意思來問我!”
“那個刺客小爺可是給了錢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殷見深兩手拽著她的胳膊,來開架勢,就是不撒手。
“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許說出去。你要是說出去,就要再賠八千兩銀子。”
“好,沒問題!”
鍾離媚壓低了聲音,但字字清晰,“我告訴你,男人最怕的是,精—盡—人—亡。”
殷見深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就在她即將踏出門檻的刹那,猛然想起了一件要緊事,遂大聲喊叫,“鍾離姑娘,小爺我餓了!”
鍾離媚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聽到這句,撲哧笑出了聲,收住腳步回身問道,“你有多餓?”
“氣吞山河的餓。”
“嗯。”鍾離媚眼波一蕩,淺笑頷首,轉身便走。
剛剛背著光看過去,他衣襟微亂,胸口的線條在日光下若隱若現,幾縷頭發被汗水黏在臉上,下巴上生出一層胡茬,前襟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雖然邋遢,卻平添了幾分狂放不羈。長得俊就是好,不管怎麼折騰,都能叫人拔不下眼珠子,搞得自己還微微有些小心動。
刑房裏的殷見深卻定格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鍾離媚有太多種麵孔,令他應接不暇。然而,她的嫣然一笑,盡管美得驚為天人,可他感覺到卻是一種溫暖,讓他瞬間有了如沐春風的感覺。
詢問室隔音極佳,寧開陽轉進刑房,望見一地狼藉先是一愣,隨即趕到殷見深身旁,見他無恙,便放下心來,“見深,我已經把刺客的底細都摸清了。你要不要……”
“開陽,你說我娶了鍾離媚如何?”
見他眼若桃花,寧開陽微微皺眉,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告白的悲催下場,“咳咳,你的想法很有挑戰性。”
殷見深越想越美,壞笑著,撞了撞寧開陽的肩頭,“於公於私,娶她都是一本萬利,你說是吧?”
“你的傷還沒好,這件事不妨從長計議。”
在寧開陽開來,殷見深基本沒有勝算,或許根本等不到他開口,便會被鍾離媚趕出不回春。
這些年,慕名到不回春求親的達官顯貴不在少數,哪一個不是攜帶厚禮、三請九拜。其中最執著的當屬江南首富慕連城,他次次必備奇珍異寶,年年必到。即便是這樣,他們連鍾離媚的影子都沒瞧見,就被於千趕出了山門。
殷見深怎麼會知道那些舊事,加上他素來自我感覺良好,故而對撲倒鍾離媚的事情自信滿滿。
他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原本打算讓寧開陽背上自己回房吃飯,可當他看到刺客的供詞,尤其在寧開陽說完洛陽和江淮的形勢,他立刻沒了餓的感覺。
原來早在一個月半月之前,殷見深押送軍糧被劫失蹤的消息就傳回了京都洛陽,盡管惠帝命岐北大營都督劉靖派人四處搜索,但朝廷上下早已對他的生還不抱任何希望。
而專橫霸道的樓楚玉剛好找到了奚落莊梓琳的機會,在她的授意下,五花八門的流言四起,殷見深的母親受不住喪子之痛,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