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三年前慕連城就盯上了你,就單說你收留宏王殷見深這一件,岐伯府就已經得罪了宙王殷見淇。不是你現在送他走,就能脫掉幹係的。”
尤其是在太子殷見清出走之後,慕連城已經暗中投靠了宙王殷見淇。現在的形式不是保持中立,就能安枕無憂的。
事關岐伯府數百年基業的存亡,鍾離媚不敢擅自做主。進門之前,她就打定了主意,不管寧開陽說什麼,她都不會答應,“事情還沒有糟到那一步,你這根本就是危言聳聽。”
“退一萬步說,即使你現在沒有走到殷見淇的對立麵,可以後呢?萬一將來他做了皇帝,誰能擔保他不會秋後算賬?到時候,隻怕不止你我會遭殃,就連岐北大營的劉靖將軍都會被牽連。”
“你是殷見淇的妹夫,他怎麼可能會對寧家下手?”
寧開陽聞言變了臉色,抿著薄唇,盡可能平靜的解釋道,“因為他背地裏答應了潯侯顧洪生,隻要潯侯幫他穩住川蜀和漢中,他登基之後會冊封潯侯顧洪生的姐姐顧意凡做皇後。”
“可是你妹妹玉嬈才是正牌的宙王妃,顧洪生的姐姐顧意凡是個寡婦,她憑什麼做皇後。難道說殷見淇會……”
鍾離媚突然瞪大了眼睛,她萬沒想到為了拉攏潯侯顧洪生,殷見淇居然有膽子謀害淮侯的親妹妹。
對麵的寧開陽卻微微一笑,竟有些不以為意,“我並不感興趣他會對玉嬈做什麼,但我絕對不會讓有機會他傷到我妹妹。既然他容不下寧家,寧家自然輕饒不了他。”
“開陽,岐伯府幾百年風風雨雨經曆了不少,再凶險的關頭也沒有投靠誰,更不會為殷周賣命。在你的看來,誰做皇帝是件天大的事情。可在我眼中,不管誰做皇帝,岐伯府都是生意照做、買賣照開,我們不會因為誰就放棄祖訓。”
寧開陽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鍾離媚抬手止住,“不涉足政事,是岐伯府的規矩。要不是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也不會飛鷹傳書給你報信。可如果,你再堅持下去,隻怕你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洛秋,我不是要你投靠誰,而是站在你的立場替岐伯府考慮。”
“那麼你倒說說,殷見深突然向我求婚,他不是為了拉攏岐伯府幫他奪嫡登位,又是為了什麼?”鍾離媚隻要一想到殷見深剛才的舉動,就恨不能讓他立刻從自己眼前消失,“開陽,你可別告訴我,殷見深這麼做,是因為他的博愛。”
聽她這麼說,寧開陽心中不快,便沉聲喝止,“洛秋,見深對你的冒犯,跟我們談的事情根本就是兩碼事。”
“寧開陽,你口口聲聲說宙王殷見淇心狠手辣,那麼殷見深就單純嗎?”鍾離媚本就心中煩悶,寧開陽又步步緊逼,她就越說越惱,“他還不是無恥到了以身相許的地步。明明是一丘之貉,哪裏會有什麼分別?”
“洛秋,你捫心自問,你收留、善待殷見深,到底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是一時好心。”說完,寧開陽起身拂袖離去。
鍾離媚揚手掀翻茶案,推開窗戶,望著寧開陽的背影,對於千吩咐道,“明天一早,凡莊上的閑雜人等一律趕出不回春!如有不從者,槍棒伺候,打死不論!”
“是!”
寧開陽步伐一頓,回身望去,隻見燈火之下鍾離媚身姿綽約,卻滿臉怒容的狠盯著自己。不覺心下愁苦,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