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雲淡,桂菊飄香。鍾離媚換了一身男裝,與殷見深一道帶著鍾離霆等上了馬車。為了不被人認出來,臨走時她從箱子裏拿了一張人皮麵具。
九月初九的街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鑒於西都裏王公貴族雲集,五湖四海的商家削尖了腦袋往裏鑽,各自使出渾身解數吸引顧客。以至於大大小小的街市擠滿了攤鋪和人群,比元宵節鬧花燈還要熱鬧。
馬車停在殷見深所住客棧偏門胡同的陰影裏。殷見深和鍾離媚透過車簾的縫隙,目不轉睛的盯著客棧門口往來的馬車。
忽然從一輛金片包邊的豪華雙轅馬車上走下了一男一女,女的不是別人,正是殷見深的鐵杆粉絲慕瑾華。她身旁的男子衣著華貴,麵容俊秀,貴不可擋。
鍾離媚推了推殷見深,挑眉低聲道,“瞧,慕瑾華果然來了,你輸了!”
沉了片刻,遲遲不見殷見深,她扭臉望去,但見他麵色凝重,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輛馬車,滿眼驚愕,“殷見深,你看見什麼了?”
“我二哥來了。剛才跟慕瑾華在一起的就是殷見淇。”
突然間他的心裏勇氣幾分莫名的煩躁和沉重。殷見淇一定是知道了惠帝廣發文書,庇護自己,才會親自來到西都。
他非但來了,還跟慕家兄妹扯到了一起。即使慕家兄妹無心投靠,也會兩麵通吃。
“如果真的是殷見淇本人,你就該去參加宴會。”
他二哥都惺惺作態的登門拜訪,殷見深要是這個時候還不露麵,隻怕過了今晚,世子王公會一邊倒的傾向殷見淇。真要是那樣,他們苦心經營換來的局麵就泡湯了!
殷見深清楚她是一片好意,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要是自己事事跟在殷見淇的後麵,就算有再多的人幫襯,也不可能占得先機。
殷見淇來都來了,必然會在西都呆些日子。與其貿然接觸,不如靜觀其變。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想到這裏,他拍拍鍾離媚手,笑著說道,“他喜歡拉攏就讓他去拉攏。反正跟慕連城交好的人,大都不是什麼好鳥。咱們玩咱們的,等差不多了,我去紮一頭、露個臉就行!”
“你的意思是,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她越發覺得殷見深頗有城府,並非先前以為的小白兔。
直到金邊馬車離去,鍾離媚的車駕才緩緩移動,駛往西都鼎香樓。
“殷見淇最舍得在疏通人脈方麵砸錢,但並不是人人都受用他那一套。”他見鍾離媚頗有顧慮,便趕忙解釋,“更何況,他以為他是誰?小爺本就不走尋常路,不跟他爭那個風頭,讓他可勁兒顯擺去吧!隻要他不跟我搶著娶你,小爺大可以讓他一馬!”
前麵幾句鍾離霆聽不太懂,可殷見深最後一句,他一聽就來了精神,“姐姐,你要嫁給大色狼嗎?”
“誰要嫁給他!”鍾離媚一把拉過弟弟,對著殷見深說道,“我拜托你,行行好!別什麼事兒都拉上我!萬一以後你有個什麼,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呢!”
“誰敢這麼對你,小爺就滅了他!”
她白了他一眼,側過臉,不去看他,卻暗自勾了嘴角,“我還沒打算嫁給你呢,少在這裏自說自話!”
聽到這裏,鍾離霆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大色狼,我就說嘛,你搞不定我姐姐的!”
不多時,三人進了鼎香樓的包間,要了一桌子菜,邊吃邊看窗外的光景,樂的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