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之後呢?”
“沒想好……”說話的時候,他偷瞄著對麵男子神色間的變化,見他一切如常,暗自鬆了一口氣。
紫衣男子放下茶盞,嘴角勾起完美弧度,直叫天地失色,“那就不妨留在這裏,等你想清楚了再去。”
“我還等著找到鍾離媚,跟她回岐伯府提親呢!”他一聽就急了,霍的站起身,可又不敢把話說的太重,“我們都約好了的。”
“你不是說你沒想好嗎?”
他挑眉望著殷見深,銳利的目光讓他的小心思無從掩藏,隻好扁著嘴說道,“那我不是怕說出來惹您生氣嘛!”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說實話呢?”
“我是怕被留在這裏,再也見不到她。見不到她,我還怎麼娶她。”
紫衣男子聞言嗤鼻冷笑,“聽你這麼說,好像娶她是你的人生理想?”
他很清楚,即便是十個百個自己捆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事到如今,不如攤牌,“反正找不到她,小爺寧肯不做皇帝。”
“就算找到了她,你也未必有命做皇帝!難道她沒跟你說起過,岐伯府的家規嗎?”
“規矩就是被用來打破的。再說,家規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為什麼要被死條規束縛,你不覺得這很不合理嗎?”
這些話在他心裏憋了太久,話趕話說到這裏,幹脆一次到個痛快。
“自古講什麼長幼有序,可曆朝曆代有幾個是遵從這條規矩的?尤其是武力至上的戰亂年月,要是規矩有用的話,天底下就不會有戰爭了。”
大言不慚的說了幾句,他恍覺紫衣男子靜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語,臉色越發的凝重。
便不動聲色的才把話頭扯了回去,“更何況,她又不是第一次觸犯家規。上一次能活,為什麼這一次就必須是死呢?”
“你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句話,叫做兩罪並罰嗎?”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就把殷見深剛才慷慨激昂的言辭,輕飄飄的駁了回去。
“說來說去,你怎麼老愛跟規矩較勁呢?”長得跟個謫仙似的,怎麼生就了一副不開竅的死腦筋呢?
紫衣男子坐正了身子,雙眸中掠過一重殺意,不緊不慢的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鍾離媚生在岐伯府,就必須聽從家規,除非她有膽子與岐伯府斷絕關係。這世上她能嫁的人很多,但有一條,隻要這人姓殷,就門兒都沒有。”
“可是,岐伯府的祖上也是姓殷的!”聽聞此話,他也來了氣,盯著那人的眼睛沒有一絲怯懦。
“那你就不妨去問問你的皇帝老子,岐伯率部歸隱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岐伯府的曆代主母為什麼會在生下孩子的當日離世。等搞清楚了這些,你再談嫁娶也不遲!”
說完,紫衣男子拂袖離去。黑壯漢和黑蛇也跟著一同離開,獨獨留下殷見深一人呆坐當場。
從那人的話裏,他嗅出了仇恨和血腥的味道。
如果是岐伯是被迫隱退,那麼這必然與立國後的派係紛爭有關。
既然保留了四大諸侯,獨獨岐伯一脈遠走西北,也就是說,其他四大世族極有可能是皇室的幫凶。
但是這跟岐伯府曆代主母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思量至此,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寧開陽曾經說過,鍾離媚的母親是在她五歲的時候去世的。
為什麼她的母親沒有在生產當日離世呢?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