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華總也不放心殷見深,要不是怕找他嫌棄,她早親自動手給他洗澡了。反正自己是跟定他了,根本無須避諱。
她是跟著幽冥殿的殺手潛進的蒼鬆山,可又不敢跟的太緊。
誰成想遇上殷見深的時候,他已經受了傷。所幸他沒有把自己當成圖謀不軌的賊人,否則又怎會有機會跟他相處這麼久。
拿著換洗的幹淨衣服,她輕輕推開後堂的房門,放輕了腳步,隱身在屏風外,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
盡管她的腳步很輕,可還是引起了殷見深的注意。自從練了《秋水賦》裏麵的心法,他的耳力、眼力越發的靈光,能輕易捕捉到細小的聲響和變故。
但見他對著鍾離媚打了個噤聲的動作,對著外麵努了努嘴兒。
她即刻會意,粗著嗓子說道,“客官,小的再給您加點兒熱水吧。”
“好。”殷見深大喇喇的靠著桶壁,兩隻胳膊搭在桶沿兒上,慵懶的吩咐道,“等會兒打盆清水,給我洗洗頭。”
“是!”
水聲潺潺,鍾離媚把熱水注入澡盆,爾後畢恭畢敬的說道,“客官,你要是覺得水溫合適,就先泡著,小的再去拎壺熱水來。”
“去吧,快去快回。”
“是。”
聽到這裏,慕瑾華自知再不出去,必會漏了行藏。故而不等人出來,她趕緊退到門口,拉開門扇,裝作剛剛進門的模樣,與拎著空壺的小廝撞了個正麵。
鍾離媚哈著腰,目光觸及她的繡鞋,低聲道,“小的給客官打水洗頭。”
“那你去吧。”
“是!”見人手裏拿著衣服,她也就沒敢耽擱,直奔後廚。
慕瑾華捧著衣服轉進浴室,不錯眼目的上下打量著坐在浴桶裏的男人。
平時穿著衣服並不覺得,脫光了看,倒也肌肉鮮明,身形健壯,皮膚白皙,疤痕交錯,彰顯出男子最原始的野性美。
嘖嘖嘖,真是生了一副好身板!
最要緊的部位掩在水下,又有衣服遮蓋。雖說看不清楚,可隱隱的也能看出幾分輪廓。
這種男人不可多得,既然見到了,萬萬不能放過!
“衣服放在案子上吧,有勞!”殷見深被她熾熱、專注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隨手擰幹毛巾,搭在肩頭,勉強算作遮蓋。
慕瑾華慢悠悠的走上前來,擱下衣服,柔聲說道,“那小廝伺候的可好,要不要我幫手?”
“不用,已經洗的差不多了……”
見她一步步靠了過來,殷見深心頭一緊,隻想著把人趕緊打發走,免得待會兒被鍾離媚撞見,到時說不清楚的便是自己了。
分開了一個月,好不容易見到人,如果砸在這個胖妞兒手裏,那真就賠大了!
“我估摸著,店小二該把粥送來了。你讓他們把粥煨著,要不等我出去就該涼透了。”
“好!”
聽他這麼說,慕瑾華便放棄了替他穿衣服的心思,轉身離去。
反正來日方長,早晚他都是自己的,何必急於一時呢?自己的護衛隨後就到,即便到了這裏,他也休想前去宣威尋找鍾離媚!
腳步聲漸漸遠去,殷見深忽的鬆了口氣。趁著屋裏沒有旁人,他趕緊邁出浴桶,手快腳快的擷幹水跡。
就在他套上中衣的一刻,鍾離媚就拎著銅壺,走了進來。
“我來吧。”
她是個手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別說拎水伺候人,除了熬藥,其他什麼家事都沒做過。剛剛能給自己擦背洗澡,已經跌碎了自己的下巴,現在怎麼好再讓她做這些粗活呢!
鍾離媚見他伸手,也就真的把銅壺交給了他。
不知是銅壺太大,還是她手腳不利落,不過是從廚房到秋景院的距離,膝蓋就被碩大的壺身磕碰了好幾次。
望了望浴桶裏漂浮的白沫,潔癖的她嫌惡的瞥了瞥嘴,“你多久沒洗澡了?”
“也就十天半個月……”
殷見深把銅壺放在地上,背對著她,刻意少說了幾天。實際上自從離開西都,他就沒真經八百的洗過澡。
“你不是挺愛幹淨的嘛……”即便如此,還是換來鍾離媚的低聲驚呼,一想到自己的手在那樣的水裏打了好幾個來回,她就膈應的渾身難受。
“我不想便宜了慕瑾華,髒就髒吧。而且,你不是都給我洗幹淨了嘛!”
說著,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後腰,滿心歡喜望著她。等人剛一轉過身,俯首便吻了上去。
他突然湊過來,鍾離媚本想向後閃躲,怎奈身後就是裝滿水的澡盆,隻好雙手撐著桶沿兒,由著他吻得恣意。
可又忍不住心下氣惱,抬起腳對著他的腳麵、重重踩了下去。
腳麵吃痛,殷見深動作木得一頓,卻沒如她所願的鬆開齒關,而是微微側身,兩隻胳膊在她腰間一裹,徑自將人拉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