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華和殷見深在雅間邊等於掌櫃,邊閑談,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等來的不是收條,竟是府衙的差官。
領頭的是個中年漢子,看服色應該是府衙的捕頭。他腰佩樸刀,手裏捏著一摞銀票,身後跟著四名手拿鎖鏈的衙役。
看到這裏,二人麵麵相覷,頗為疑惑,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領頭的漢子走到他們麵前,率先說道,“這些銀票是你倆的?”
“是的。”殷見深起身拱手打揖,含笑說道,“這位差官大哥,不知這銀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有沒有問題,等你倆跟我回了衙門便知分曉。”說著,他大手一揮,身後的差役拎著鎖鏈呼啦啦竄到兩人麵前,不由分說,抬手就綁。
慕瑾華眼見勢頭不對,猝然起身,揮出兩道掌風震開圍堵而來的衙役,隻身擋在殷見深麵前。
她驕橫慣了,瞪著眼睛喝道,“你們就算要抓,也該把話說清楚。憑什麼隨便綁人?你可知道我身後的人是誰?就敢如此放肆,都活得不耐煩了嗎?”
在金陵的時候哪個官員不是對她點頭哈腰、恭敬有加。
而今來了西北,即便不是自己的地盤,也不會由著他們為所欲為!
隻不過這裏是岐北大營統轄的軍陣,民風彪悍,人人孔武。她越是蠻橫,差役們越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我管你是誰?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這裏,也得俯首帖耳!給我抓起來!”
領頭的一聲令下,退下去的四名差役托著鐵鎖,再一次走了過來。
慕瑾華看硬的不行,便護著殷見深步步後退,朗聲斷喝,“他是當今惠帝的三皇子,宏王殷見深!你們還不趕緊給我住手!”
中年漢子也不示弱,獰笑了兩聲,抱著肩膀說道,“這裏是劉大將軍的轄區,皇帝老兒駕臨都要經過將軍首肯,更何況什麼王爺!你們乖乖跟我回去還則罷了,要是敢反抗,立即就地正法!”
“就算要抓我們,也該給個名目!”
“我手裏的銀票就是名目!你們實用假銀票,破壞流通秩序,按律該發配邊塞戍邊!”捕頭甩了甩手裏的一摞銀票,雙手一揮,四名差役便餓狼似的撲了上來。
“我們的銀票怎麼可能是假的?你這分明是血口噴人,惡意栽贓!”
慕瑾華聽聞此話更為惱火,見人來勢洶洶,抽出佩劍,便與幾個人戰在一處。
“寶豐錢莊的掌櫃親自驗過,這些銀票半真半假!我看你們才是貪財的賊人,想從萬寶樓騙走無價的寶貝,簡直是做夢!”
四名衙役明顯不是那女子的對手,被人打得節節敗退,撐不了多久便會敗下陣來。
捕頭抽出樸刀,越過戰團,徑自走到殷見深跟前,給他丟了個眼色,示意他束手就擒。
他清楚這是鍾離媚的計劃,故而從一開始便悶不作聲,任由慕瑾華恣意發揮。見有人前來接應,他立刻會意,草草與人過了幾招,便被樸刀架住了脖頸。
“你還不住手!在不停手,我現在就殺了你的相好!”
殷見深的功夫她不是沒見識過,對付幽冥殿的殺手,根本不在話下。就算是受了傷,也不至於連個捕頭都打不過,怎麼會輕易被人製住呢?
看慕瑾華滿臉疑惑,他趕緊解釋,生怕她以死相拚,屆時自己這邊返回偷雞蝕米,得不償失。
“慕姑娘,所謂清者自清。再這麼打下去,咱們有理也變成了沒理。我相信當地的官員定會秉公辦理,說不定這事兒本身就是個誤會。去了衙門解釋清楚也就過去了。再者說,你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還要仰仗幾位差官大哥照應,你說是不是?”
她也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殷見深話裏話外的意思。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不管自己在江南是如何的威風八麵,來了西北就該事事隱忍,尤其不能開罪官府,免得惹禍上身。
慕瑾華收起佩劍,說道,“咱們跟他回去倒是可以,但是沒有定案之前,他們不能綁人。”
“差官大哥,您看呢?”殷見深低眉望了望脖子上的樸刀,對著捕頭憨憨一笑。
“讓她把劍交出來,隨我回衙門解釋清楚再說!”
樸刀入鞘,捕頭心裏暗想,個胖丫頭,還挺橫!等會兒回了衙門,管教你吃不了、兜著走。在自己的地盤,準有她受的!
“慕姑娘,把劍給他們吧。”
殷見深走上前去,試探著從她手裏把長劍慢慢抽了出來,轉手交給了一旁的差役。
“你們最好利索點兒,別誤了********點兒!”
要不是看在他的麵子,自己真就豁出去跟他們幹上一架!一個個耀武揚威的,什麼東西!
“我們是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的!走吧!”
捕快讓四個手下將兩人圍在當中,自己走在前麵,押著嫌疑犯出了萬寶樓,向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