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媚呆坐在榻邊，滿臉水光，她看不懂殷見清，忘了殷見深，以至於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
失控的感覺幾乎讓她崩潰，帶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助。
這種情緒她不知該向誰去傾訴，誰又能來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為什麼一切不再是原來的樣子，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是殷見深看見鍾離媚的眼淚，心立刻縮成一團，揪的一陣陣發疼。
趕到她身前，蹲下身，抽出帕子，一邊拭去她頰邊的淚水，一麵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能跟我說說嗎？”
“我……”她欲言又止的搖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盡管他表現的並不明顯，可鍾離媚察覺到他對殷見清有著很深的芥蒂。合作歸合作，兄弟二人終究不是一路人。
自己現在要是如實說出來，隻怕會讓他們兄弟之間的積怨更深。
不管他們結怨是不是因為自己，都不能讓形勢進一步惡化。雖說自己並不讚同殷見深做皇帝，但天下注定是要亂的。所謂時勢造英雄，他興許便是順勢應時的那個人。
這既是人算，也是天數。
“要是說不清楚，那就別逼自己了。再哭下去，又該舊病複發了。咱不哭了，好不好？”
他並不清楚鍾離媚遇上了什麼，竟會有如此大的觸動。既然她不想說，自己又何苦強人所難。
她微微點頭，抽抽噎噎的問道，“我之前發過病嗎？你怎麼會知道？”
“我遇上過一次，就是因為哭得厲害……不過那也怨我，都是我吃醋招的。”
殷見深可以忽略了大哥的成分，不是因為吃醋，而是他的確對上一次的情形心存忌憚，隻想一想就覺得後怕。幸虧她醒得快，及時服下了止血的藥，不然那時候她就該被他爹帶回去了。
她好端端的，還能讓他爹有多顧慮，不敢輕舉妄動。要是真昏迷不醒，還不由著人家收拾。
現在她又有孕在身，萬萬不能有閃失。就算她想不起之前的事，隻要她能跟自己在一起，來日方長，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鍾離媚顯然對他的話有所懷疑，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嗎？你那麼過分啊？”
“以後……不會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非要攬在身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又一轉念，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哄好了，其他的都先放一放吧。
雖然沒有掌燈，但是鍾離媚聽得出的他言語中的閃躲。他平時那麼寶貝自己，怎麼可能會混到把自己氣的舊病複發。所以，事情一定另有隱情，隻是他不忍心開口罷了。
想到這，她靠在殷見深胸口，低聲問道，“這裏這麼亂，開春你真的要去打仗嗎？”
“總要先解決了外患，才能回京。”
先肅清外敵，才能有時間和心情跟殷見淇一較高下。隻有那樣，自己才有可能知道第第四種和第五種可能是否行得通。
隻要有一種可能可行，那自己就不用委屈她了。
其實做皇帝除了會引來各種各樣的麻煩，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處。相比起來，委實沒有閑散人來的自在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