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殷見淇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深夜,宏王殷見深握有遺詔的消息在京畿四處炸開,此消息的爆炸性完全不亞於惠帝的突然薨逝,光速般的傳向各處。
這個消息對準皇帝殷見淇來說,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
當他認為自己可以順風順水的登基坐殿的時候,萬沒想到被憨厚純良的二哥擺了一道。
不僅如此,二哥在西北與大夏奮戰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神。更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把慕連城投效大夏說成了是他的授意。此消息一出,無異於將他歸為賣國敗類。
麵對急轉直下的形式,殷見淇決定登基之後再做打算。
隻不過,他的如意算盤被皇室宗親、王公貴族激憤的情緒打破,令他不得不出兵鎮壓。這無疑於授人以柄,讓朝野眾臣對惠帝之死更加懷疑。
洛陽亂成了一鍋粥,殷見深兩口子也不敢在不回春多家逗留,急急忙忙趕回了岐北大營。
自他們走後,劉靖就沒消停過,不是因為大夏的襲擾。而是他接連斬殺了六名監軍,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殷見淇的狗腿子。
但根據朝廷慣例,沒有人有權利向岐北大營派遣監軍,皇帝也不行。
別說殷見淇當時還不是皇帝,就算他做了皇帝,劉靖也不承認他這個皇帝。不要以為自己遠在西北就對他的行徑一無所知,老皇帝是怎麼死的,這事兒他要是交代不清楚,就別想讓自己為他效忠!
惠帝執政後期就沒給過自己半毛錢的軍餉,要不是靠著岐伯府的接濟,岐北大營的將士都餓死九回了,哪有力氣對付外敵!
再者說,殷見深手上不也有遺詔嗎?管他是真是假,單憑他這人品,自己就可以擁立他登基,大不了解決完大夏,就揮師東進。
誰敢說個不字,就揍他丫的!
“你稍安勿躁,先不要太激動!當務之急是對付大夏,其他的先放一放。”
殷見深見劉靖兩口子情緒亢奮,趕忙安撫。自己實在不想做皇帝,這麼做一來是媳婦的主意,二來也是為了保命。
獨孤無月認同的點點頭,“他說的沒錯,咱們有狼兵了,隻要封與京畿的聯係,就能安心對付大夏。”
“嗯!”劉靖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極為認真的說道,“我對洮侯不放心,前兩天已經派人奪了他的兵符令箭,將他一家老小關進了宣威大牢。”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抓了洮侯?”
“是啊!”
殷見深一聽更是著急,“老兄,那是諸侯啊!你說抓就抓,憑什麼?”
這根本不合規矩嘛!樓建昌就算是殷見淇的舅舅,可是他從沒做過任何一件與劉靖對立和不利的事情。他這麼隨隨便便的把人抓起來,萬一他的部下乘勢謀反,又該怎麼辦?
劉靖並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反倒是他大驚小怪,“憑他對我掣肘多年!憑他兒子幫助殷見淇幾次三番向岐北大營安插細作,監軍的事情就是他們搞出來的。我這麼做,又有什麼不對!”
“你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不要以為自己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一個岐北大營早已滿足不了劉靖的胃口,他就想趁機霸占整個西北!
屆時,無論是誰做了皇帝,都要唯他馬首是瞻!簡直是赤果果的趁火打劫!
他毫不避諱,挑眉說道,“是又如何?”
“你……”殷見深本想再說些什麼,卻因接了鍾離媚的眼色,把嘴邊兒的話吞了回去,“你給我令箭,我要去看洮侯!”
“你去看他幹嘛?”
“你唱白臉,總要有人去唱紅臉。你抓人,我替你去道歉啊!”
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親自進城一趟,看看洮侯一家的處境,要是大牢的環境不盡如人意,就免不了要麻煩豐樂堂的人將他們一家另作安置。
嚴密監視即可,關在大牢,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人家一沒犯錯,二沒犯罪,有沒有把柄在手,不過是站錯了隊,卻罪不至死。況且,自己對他示好,也是為其他諸侯吃顆定心丸。
表麵功夫,無論如何都要做到位,隻有這樣,才能攏住人心。
鍾離媚不徐不疾的輕聲說道,“你最好寫一道手諭,準許洮侯一家前往我在宣威的宅邸,那兒環境不錯,他們住的舒坦、自然就不會鬧事。再者說,也方便你的人和豐樂堂的人監視。”
劉靖堅決的搖了搖頭,明顯對洮侯一家非常的不放心。
“你要是真不放心,就給他們投下九朝香。這藥對身體無害,但服下之後會克製他們的內力和深知,也就斷了他們作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