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東首的房間,內裏陳設奢華,清一色的楠木家具,地上鋪著波斯地毯,榻上一整張的白虎皮價值不菲。餘下的瓶瓶罐罐,單拿出一件都足夠他們回到宣威,看來開賭坊是個賊賺錢的營生。
鄂爾坤搭著一條腿側身坐在榻上,胳膊搭在腿上,手裏把玩著鋥亮鋒利的彎月形匕首,靜靜的看著來人。
殷見深也不客氣,拉開椅子徑自落座,舉起酒壺倒了杯酒,自顧自的喝了幾口,方挑眉說道,“小爺來了,你不是要賭嗎,那就盡快,小爺還幹著回家吃早飯呢!”
“你就不怕我在酒裏下毒?”
“你要是想我死,就不會跟我賭了。”他絲毫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道,“我猜你是好久沒遇上像我這麼上道的對手,所以才沒有讓下麵的人動手,對不對?”
“爺有點喜歡你了!”鄂爾坤地低笑了兩聲,“不過,你要是輸了,照樣要留下!”
盡管是個男人,可他笑起來絲毫不比女人遜色,甚至比女人還要美,無須火苗便能掀起烈焰,這人簡直是個妖孽!
“所謂願賭服輸,這點兒起碼的賭品小爺還是有的。”
鄂爾坤慢悠悠的坐到他對麵,好奇的問道,“話說,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回去?”
殷見深拍拍桌子,不耐煩的答道,“小爺的私事要你管!跟輸贏有關係嗎?有嗎?”
“我猜你家裏的哪位肯定不是你口中的河東獅,沒準是個國色天香的******!瞧瞧你那副猴急、擔心的樣子,哪裏是人家不讓你出來瞎混,分明是你不放心把那麼個寶貝丟在家裏。我猜的對不對啊?”
“我說你這人無聊不無聊!你還賭不賭了,不賭小爺拿銀子走人了!”
被人戳穿心事,他頓覺尷尬非常,盡管臉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可心裏著實擔心的緊。
城裏到處那麼亂,她跟老黑、廉頌和慕瑾華在一起,雖說不會有什麼問題,遇到危險也不至於吃虧,但畢竟是在異國番邦,要是被哪個好事的瞧上了,豈不壞菜了嘛!
所以說,女人生得美是好事,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的已然不多見,有膽色的才女兼美女就更是少之又少!
他說的沒錯,她還真是就是個寶!
鄂爾坤見他低眉不語,遂玩笑道,“惱羞成怒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你要是不著急離開,改天我請你們小夫妻倆吃酒,如何?”
“小爺不稀罕!”
他不鬧不怒,聳聳肩繼續道,“我說,你別不識好歹!在燕支城裏,能讓我請喝酒的人,算上你不超過五個。你要是想在城裏做些什麼,至少要學會跟我和平共處。”
殷見深見他遲遲不動手,越發覺得這人在戲耍自己,“你賭嗎?不賭小爺可走了!”
他靠在椅背上,抖抖眉毛,一臉陰笑的望著對桌的男人,“今兒爺累了,不跟你賭。改天爺有興致,跟你媳婦來兩局,如何?”
“你憑什麼跟她賭啊!你有什麼資格見她呢?”
“憑我讓你從我的賭坊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啊!難道這還不夠嗎?就算你把老婆押給我,也是理所應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恩人!”
殷見深直覺再也聽不下去,豁然起身,回收掀翻桌子,當胸便是一拳。
鄂爾坤坐在椅子上猝然後撤,拳風掃過前胸,帶起一縷煙塵,“小子,你來真的!”
“你當爺是泥捏的,今天不大的你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小爺姓甚名誰!”
一個餓虎撲食,緊接著一計黑虎掏心,他瘋了似的連連出招,招招不離他前胸要害。
殷見清本想上來幫忙,三弟有傷在身,不能運氣護體,一旦吃了虧,回去又要費時調養。可沒等他出手,便被守在門口的彪形大漢擋了回去。
鄂爾坤閃展騰挪,身軀靈動宛若猿猴,在殷見深猛烈的攻勢下,竟能全身而退,嘴裏還不住的戲謔,“沒打著……又沒打著……”
“小子,你等著小爺!”
他真是氣急了,被人說旁的也就罷了,為難自己也就忍了,居然敢拿鍾離媚開涮,真是活膩歪了!
當小爺是個沒脾氣的慫包嗎?想騎在小爺頭上作威作福,不能夠!
越是打不著,殷見深越是生氣,既然常規戰術不奏效,那就來流氓招數吧。
想到這裏,他虛晃一招踹向鄂爾坤的腳踝,趁著人家騰身縱起的空當,迅速收招,握住他的腳踝,猛的向下一拽,向後一扯。
隻聽砰的一聲,鄂爾坤不可避免的被拖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