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見深貓著腰悄悄溜出營帳,正在四下張望,忽的後腰一緊,扭頭一看,竟是番邦女子打扮的鍾離媚,石榴紅的錦繡衣裳穿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鎏金的頭巾落落垂下,平添了幾分若隱若現的神秘感。
誰料,她見到人第一個動作,便是揚手給了一計掌摑。
自己擔心的要死,差點兒被那個賭鬼揩油!他倒人五人六的坐在帳子裏消遣!
看看他那一身錦袍,比自己這一身兒都要值錢!那女的可真舍得在他身上花錢,給打扮的這麼溜光水滑的!
漫漫長夜,他倆這是準備喝酒看月亮、順帶談談人生和理想,再來點兒小情調嗎?
丫丫個呸的,一眼看不見就招蜂引蝶,被抓進了軍營,還有人上趕著獻媚,他當自己是做館的頭牌嗎?
殷見深被她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半邊臉突突直跳,火辣辣的疼,“你打我幹嘛?”
“你慢慢享受!我走了!”鍾離媚且懶得跟他囉嗦,轉身就走。
他仗步攔在她身前,她向前每走一步,他也跟著後退一步,“你不是來接我的嗎?幹嘛自己走,帶上我嘛!”
“不是有人包養你嗎?你找我幹嘛?進去好好享受,你的朋友不也進去了嗎,你出來幹嘛?”
嗅出了醋意,殷見深連忙解釋,“是她勾引我,這真不賴我!”
“不賴你,難道還賴我?我讓你勾三搭四了嗎?”鍾離媚越說越生氣,雙手叉腰步步緊逼,“你自己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少在這裏跟我裝什麼清純無辜!”
說完,她狠狠跺了男人一腳,奪路便走。
殷見深顧不上腳麵的疼痛,反倒擔心她被咯出個好歹,急忙追了上去。
沒走出幾步,便被身後炸開的斷喝阻了腳步。他默默回身望去,居然是玫曦追了出來,“你給我站住!”
鍾離媚三步兩步趕到他身前,一把將人拽去身後,“怎麼著?明搶不夠,還打算動刀嗎?”
“他是我的人,憑什麼跟你走?”
玫曦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女子,身段玲瓏,盡管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可絲毫無損於她絕美的容貌,難道說她真是那人的女人?
她挑眉冷笑著戲謔道,“你的人?見過恬不知恥的,沒見過從街上拉回來個男人就上的。你當你自己是誰啊,見著個不錯的就想霸占,真是有夠沒臉沒皮!”
“你說誰呢?你敢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賣給人販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己在這兒呆了十幾年,還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子,吵起架來,真夠勁兒!
“嚇唬我?本姑娘是嚇大的,跺跺腳就掃平你這個破軍寨,你信不信?”
鄂爾坤見她倆吵得跟鬥雞似的,連忙上來勸架,“消消火,別動氣,有事兒好商量!”
兩個女子異口同聲,揮手把人推了出去,“滾一邊去,沒你事兒!”
“你勸勸你媳婦啊!”他拽了拽殷見深的袖子,緊聲說道,“玫曦可不好惹,她要是火了,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你當我媳婦是軟柿子嗎?對付她還不是小菜一碟?等著看好戲吧!”殷見深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卻頗有深意的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玫曦是你什麼人?怎麼看著你倆交情不一般,是不是有什麼難忘的往事?”
“她是我爹給我買來的丫頭,就是通房的那種。從小跟著我習武、識字,偶然的機會喜歡上了打仗。我耐不住她的央求,就幫她捐了個官兒,本想著她玩玩也就算了,誰知道她一路爬上了營主的位子。可她地位再高,也是我的人,你說是不是?”
他越聽越覺得鄂爾坤沒有說實話,緊接著問道,“那你就由著她養男寵?”
“她願意做就做唄,我管那麼多閑事兒幹嘛?”說著,他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
“喜歡人家對不對?要是你真喜歡她,就把賣身契撕了,或者還給她。說不定人家一高興就從良了呢!”
鄂爾坤冷哼了一聲,抱著肩膀,斜睨著不遠處的玫曦,“我呸啊!爺不稀罕!”
話音未落,他隨即瞳孔收緊,三步兩步就趕了上去,看著被定在當場的玫曦發怔,“你把她怎麼了?”
鍾離媚吹吹手裏的銀針,不屑一顧的說道,“點了死穴而已。”
他一聽就急了,“你憑什麼點她的死穴啊!趕緊給解開!”
“死穴點都點了,要怎麼解?除了死路一條,不會有其他的下場。”說完,她扭身便欲離去,卻被鄂爾坤牢牢拽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