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願為無情水,凋謝作落花(1 / 2)

不過這女子胸口已被銘起一擊冰海餘暉擊出大洞,磅礴的冰屬性法能更延伸到她身軀每一處,甚至靈魂也在被凍結。

搖晃而來的坤火目中再是一股絕望,心神如是錯失,一瞬間口中狂噴栽落下去。

銘起立在空中,雙瞳死死盯著這‘鐵山’,這定是坤若之母,坤火之妻!

一瞬間,銘起心頭如有萬道波浪相互碰撞,整個心神就要崩潰。

本心是何?銘起對坤若本心是何?是虧欠,還是冰冷?

對著坤若之母本心又是如何?若早知鐵山便是坤母,又該如何?即便現在,對坤火又該如何?!

一時間百般矛盾湧在心頭!

銘起浮在空中神情呆滯,這數年來,第一次,銘起如此自問過。

過去便是隨心所欲,不論其他。

可是此刻,本心之中升起矛盾,便要將心四分五裂。

若銘起踏不過這一道坎,便會生出數個銘起來。

那已被重創的坤母緩緩飄落而下,沒有一滴鮮血流淌出。

坤母笑中淒美,美目之中盡是懊悔,愧疚,以及痛苦。

坤火拖著幾近崩潰得身軀,見這‘鐵山’一口凝聚而來的白光,以為其並無大礙,嘴中狂笑卻如哭,吼道“賤女人,你生下若兒便拋夫棄女,偽裝成那鐵山,去追尋你的煉器大道,如今可尋得?啊?如今回來還親手殺女,好,好,好,快,快,快,為了你那器宗快快給我一掌!!”

字句宛如刀割,直剜這坤母心頭深處,身軀本就幾欲崩潰,此刻一口精血,不由自主噴吐而出,這,乃是心頭血!

搖晃之間,坤母眼角兩滴晶瑩終落地碎開,自從突破器地,便再無了那瘋狂渴求,反是越來越掛念這被拋棄的兩父女二人。

可二十幾年的創痛,豈是朝夕能彌補,她不敢回去,怕的是麵對,麵對坤若的怨恨,坤火的質問。

如今回來了,卻帶著器宗令牌,要殺女兒心上人,未果,卻又親手奪走了虧欠五十六年的坤若的性命。

這是何等哀,何種悲。

坤母步步走近坤火,目中愧疚,痛苦,全然不見,突然展笑嘴中念道“坤火,我從不後悔嫁你。若有黃泉,我這便去照顧若兒,彌補這五十六年為為人母的虧欠。”

話剛落,銘起留下的法能爆發開,瞬間將這坤母凍作堅冰,瞬間又崩裂開,在空中消散,甚至未留下一絲痕跡。

坤火愣在原地,目中皆是木納,一片雷鳴過心神後殘留空白。這句句,就是雷鳴,這坤母之死便是轟擊。

雖最強倔強坤火依舊深愛這曾拋棄自己的女人,或許之前這份愛意還被怨恨覆蓋,可此刻,坤母在喪命那一刻,恨意全部崩潰,這愛意幾乎充斥坤火心頭每處,可是人已亡,這愛是針紮,是痛楚,是一方絕望。

天空之中,銘起目中已成一片混沌,腦中千百念頭,一起湧上心頭,過往種種,似乎皆是錯!

“你隻是一個過客,此處種種,隻是過眼景色,即使再美好,再傷感,莫忘,你隻是一個過客!”

突兀之間,銘起心頭響起銘起渾厚之聲。

這一聲,如醍醐灌頂,銘起心神猛然緊收,原本就要傾覆的心湖開始安靜。

過客?我確是一過客。

銘起嘴中一嘲,莫說在天主之中自己是個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都本應是個過客,一顆不足這大陸方寸的藍色星球,才是他的故土。

心靜下,本心漸漸凝收,銘起的本心依舊是那般,不過這本心之中,又容納了更多罷了。

“過客,過客如何!過客依舊可隨著四周景色喜怒哀樂,依舊可將這景色中事物做些改變,隻是心中願意便可!”銘起目中升起一片清明嘴中喃喃自語。

突兀間,銘起眼中全是霸道之氣“坤若死,在我心頭落下魔障,心生虧欠,我心即有虧欠,哪怕扭轉生死,亦要將坤若救活,以解開心頭魔障。”

擁有霸絕之氣人便是如此,從不懼天地,銘起想,即便天地要擋,他,也要破!

銘起飛落而下,落在坤火旁,坤火此刻,白發蒼蒼,滿麵憔悴,身軀就像當初禿頭老者一般,老去幾十歲。

此刻這亡女喪妻,或許並非最痛,卻痛在這死因糾纏的關係之上。

妻殺女,是錯殺,走己殺妻,也算是錯殺,這種種,怨誰,恨誰?甚至家破人亡沒有仇家,最後一絲生的理由也沒有。

坤火仰頭看天,心頭已萬念俱灰。

“也罷,我坤火一家三人,生不得重聚,死當定成圓。”坤火嘴中大笑一聲,便再無動靜,抬頭仰著這天空。

銘起飄落,並未當即便回普通狀態,目中閃過哀色,緩緩將坤火的雙目閉攏,這便是法則,上古修能者言之天道,法則無處不在,它衍生出人,操控著人,左右著人,就似河岸早已規定好了的河水一般。

“大叔,我能做的便是救回你們女兒,無論在何處,便是天地死角,我也會湊集坤若靈魂,為其重塑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