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暮柳已不在人世。”這一句,籠的目中閃過痛楚,閃過哀色。
這一刻,中年男子的麵色立刻陰冷下來,幾步上前,甩手一巴掌搧來,籠未動,這一巴掌,能聖憤怒的一巴掌落在籠臉上,雙腿所跪石階登時碎裂,“你修要胡言,地之院是何處,我女入得地之院誰人還能傷到她!”
中年男子怒目環睜,指著籠罵道。
“…”籠未言,隻是眼中生死哀痛,地之院不應就是如此麼?可暮柳還是…
這股哀痛之色,毫無掩飾,這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揮手道“你二人速速離開,莫讓我再看見。”
轉身,便要帶眾人離開,龍柳一聲哭鳴,如雷鳴轟來,這股血脈相連的悸動,不會錯,定是暮柳的孩子,暮雲愣了愣,墓母掩嘴踉蹌一步。
轉身之間,暮雲目中三分恐懼,七分偽裝出的憤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咒我女暮柳身死不說,還奪我家血脈!”
這份偽裝的憤怒,是自欺,是恐懼暮柳之死,會是真實,暮雲一個踏步出現在籠跟前,便要去奪龍柳!
籠不動如山,任暮雲拍來這掌落在胸口,隻聽骨骼破碎之聲,籠嘴角一溢鮮血,龍柳哭的更是厲害。
暮雲一愣,喝道“你為何不躲!”
“我欠暮柳許多,受你一掌,又能如何?”籠嘴角一笑,嘲意深濃。
暮雲向後踉蹌三步,深吸口氣,兩目邊角,已有淚光閃爍。
驀然又怒目直視於籠,不多言語,一陣拳雨揮來,籠依舊不動,此刻,他已是重傷,這拳雨雖全全是普通,卻依舊有極強的力量,幾乎一瞬,籠被擊飛,落在石階下撞出一個深坑,唯獨這雙手,緊抱龍柳,籠的目中是一片死寂。
暮雲大喝一聲,躍到坑中,對著籠的麵頰拳拳砸去,不一刻,籠已麵目全非,鮮血縱橫,隻是這目中死寂,不減半分。
就在暮雲再一拳砸下,銘起驀然出現在暮雲身旁,伸手間抓住其臂膀,道“伯父,死者已逝,莫讓龍柳再沒了父親!”
“唉!”暮雲一拳砸在籠審身旁,嘴中重重歎息一聲,站起身,喝道“你滾,留下我暮家血脈!”
人在悲痛,憤怒時總是無法理智,暮雲此刻便是如此,見籠目中種種情緒的變化,籠項上留下那塊暮字玉佩,他已確定這是真的,知曉,未必就要接受,這股悲痛與憤怒,讓暮雲不接受籠這女婿,帶來死訊的女婿。
籠站起,目中寂冷,幾步上前,跪在暮府前,暮雲去奪籠手中龍柳,籠目雖寂冷,卻不動如山,緊緊抱著龍柳。
任暮雲拳腳落來,依舊不動如山。
任身軀上骨骼破碎不止,隻是不動如山。
一番過後,暮雲深吸口氣,喝道“我們走!”旋即,側身走向府內,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籠,幾名下人,攙扶著暮母,向內走去,府門,緊閉。
籠跪在石階前,眼皮不見跳動,眼眸依舊冰冷。
深吸口氣,銘起上前三步,伸手間,天生運轉,在籠體內修複處處傷處,即便如此,籠依舊處在重創之中。
一日夜,流過,籠,跪在石階前,不動半分。
三日夜,流過,籠,仍然跪在這世界前,不動半分。
十日夜,天哭雲鳴,狂風暴雨不曾停歇,從天空傾落而下,籠依舊不動,懷中龍柳身周被籠布下一能幕,雨滴難以侵入半分。銘起與籠同在這雨中,任瓢潑寒雨落來不動半分。
“混蛋,你給我進來!!!”這黑夜之中,劃過一聲咆哮,咆哮之中盡是痛楚。
籠,緩緩站起,懷抱龍柳,推開府門便走向府內。
銘起在籠身旁,美目之中有幾分擔憂之色,籠的身軀,已近崩潰的邊緣,雨,乃天地法則直接產物,雖平日看似毫無威力,十日夜雷雨,日積月累的雨之力,讓籠的本就重傷的身軀,幾近崩潰。
燈火透過窗,印在窗外瓢潑雨上,有幾分冷,幾分暗與明交織的愁。
輕推開房門,主座之上,暮雲眼角淚光閃動,語中哽咽“我女暮柳,究竟如何身亡。”
籠死寂的眼瞳,浮起柔色,嘴角一個笑容“我與暮柳,在一年多前相識,那時,我剛入地院…”話中,目中柔色漸濃,追憶往昔幕幕在這眼前,籠說了半個時辰,除卻當初成親一段一句帶過其他,似將當初幕幕,現在暮雲暮母眼前。
暮母再忍不住抽泣出聲,隻是暮雲,強忍淚,卻依舊有淚益。
“我入天院一月餘,再回學院,卻未曾料想,那蒙宗,那蒙宗抓我妻兒,去那生死峰上…”說及此處,籠身周釋放出淩厲殺氣,這殺氣之中是恨,恨如靈魂深處,似這漫天大雨,不及恨意萬分之一!
“蒙宗!”暮雲雙拳緊握,怒目環睜,這一刻,哀與痛,化為怒與恨,全全積蓄在這一名上:蒙宗!!!
籠言必,懷抱龍柳,跪在兩人跟前,不再多做言語,一刻沉默,屋內彌漫持續升起的怒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