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王玄冰(1 / 2)

銘起雙眼的冰冷瞬間崩潰,隻覺得天旋地轉,向後踉蹌了兩步,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猛睜著眼,目光在房中漫無目的的掃過以後,眼中已是無法分辨的巨大痛苦,低念道“是籠?”

說完身子一震,嘴中狂噴了鮮血,轟然倒地,正在喂奶的刺雪大驚,急放下了兩個孩子,跑上前抱起了銘起,喚他的名字,銘起茫然的雙眼隨著一閉,沉沉地昏迷過去。

“舞兒,快速叫藥師,快去啊!”刺雪急呼道,將銘起抱上床榻,立刻拿起了褻衣穿上,將厚厚的衣衫扣好後,細細察探銘起體內的情況。

精血流失了三成左右,身上的多出創傷,因為虛神涅身的緣故,一直沒有愈合,又在剛才心神受了巨大衝擊昏厥了過去。

隨眾人噬族大軍而來的藥師並沒有藥神,來了一名極為接近藥神的藥師看過後,說銘起的身子實在很虛弱,若在不加以修養,繼續受傷,恐怕就會因為虛神涅身而而亡。

刺雪嚇得不淺,立刻讓人去捉來了幾名凡間郎中,取來了不少的凡間補品,這些郎中為銘起上過藥後就被留在了王州北,以供差遣。

銘起醒來時,天色已暗,望著屋裏燈火,燭光下的刺雪正抱著兩個孩子坐在身旁。

“你醒了。”刺雪低聲道,兩個幼子在懷中睡得很香,銘起目光中的悲痛流入了空氣,房中盡在彌漫著這股悲痛,痛的驚心動魄,不過這股痛中,更多的是一股難言的哀。

“別難過了,舞兒白日並沒有說清楚,龍柳是死了,不過在死之前聖羅在他體內留下了生死,如今聖羅已經被聖羅成功化為不死生靈了。”銘起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話,低看著自己身上裹上的上好白紗,歎道“你說現在龍柳,該如何地恨籠?”

“你怎麼這麼問?”刺雪惑道,銘起又突然笑了笑,滿是苦澀,道“沒什麼,我隻想知道自己虧欠了多少。”

他的話刺雪完全聽不懂,常凡哇哇大哭起來,雪若也跟著一起大哭,嗓門很亮,就哭聲稍讓銘起心中的悲哀掃去一些。他道“兩個孩子是餓了,你快喂奶吧。”說著從床上坐起,穿起一旁的皇袍下了地。

“已經夜深了,你去哪兒?”刺雪在他背後呼道,銘起道“去看看他。”

他自然是指龍柳,銘起到了聖羅一家的院子,聽聞銘起恢複記憶回來的聖羅喜不自勝,本來立刻去見了銘起,他卻昏迷了。

守在聖羅門口的兩名修能者,已經在散發著濃重的死氣,高呼道“銘皇大人,到。”

院中燈火未泯,很快就見聖羅從房中興衝衝的跑了出來,激動無比的跪在銘起麵前,道“主人,你可終於恢複記憶了!”

“龍柳呢?”銘起並沒有以往平靜的神色,而是像凡人一樣,愁字全寫在臉上。他目中的激動緩緩褪去,低聲道“在房裏。不過主人你不必擔心,雖然成了不死生靈已經離不開死氣,待聖羅成神之後,自然能夠用生死源圖為他再造生死。”

銘起沒有回到,緩緩向那燈火亮起的地方走去,聖羅跟在背後,咬牙切齒地罵道“那籠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對龍柳也下的去手,可惜當時我除了逃跑沒有更多的力量,不然一定用生死源圖滅了他…”

“閉嘴。”銘起極為暴怒的一喝讓聖羅嚇得不淺,看著銘起那麵上他從未見過的暴怒之色,幾乎從靈魂深處恐懼起來,立刻低著頭不敢在多說一句話。

龍柳躺在床榻上,目無光彩的看著房頂,全身彌漫的死氣讓銘起心底一陣絞痛,銘起待他如子,子如此,父又怎會不心疼?

“龍柳,起來。”聖羅驚訝的看著龍柳轉過頭來看著銘起,他和鬼藍、聖舞三人喚了幾個時辰,龍柳一動不動,卻在主人一句話下,目中有了神采。

不過那是難以想象的莫大痛苦,龍柳眼淚立刻在眼中不停地掉落,大哭道“走叔,父親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背叛了你?為什麼?”

“聖羅,你們退下。”銘起揮了揮手,鬼藍拉起聖舞,同聖羅緩緩退出房門。

坐在龍柳的床邊,看著他胸口那近乎占據了整個胸口的窟窿,吞噬了龍柳的脊柱,大部分的五髒六腑,那焦糊的血肉,還有雷力的彌留,深吸了口氣,氣息有幾分顫抖,道:“因為他和我的立場是敵對的,而你,站在我這裏。”

龍柳哭聲不止,他已經許久沒有哭泣,記得最近一次是在銘起告訴他籠喪命的那一刻,他哭了,但他父親說過,強者不需要眼淚。直到今日他便在沒有落過一滴的淚,哪怕在噬族受人欺辱時,也沒有。

可是今日他哭了,好似要將幾十年來積攢的眼淚全部哭盡,他凝噎道“就因為這樣他要殺自己的兒子麼,就因為這樣?”

銘起沉默了很久,道“我隻想告訴你,強者,總是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所以,他們是強者。”

說完,銘起轉身向放在走去,留下龍柳在房中,看著銘起背影,皇袍之下那背影高大卻充滿了痛苦和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