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死魂國之中,朦朧的灰氣依然,不過這裏已經失了靈魂,銘起神識一掃後,立刻神挪而去。
聖羅一家,正在他父親的石洞之中,聖羅見到銘起卻不敢抬頭正視,埋首低聲道“主人,我把生死源圖弄丟了。”
“這怪不得你,留有性命就不錯了。”銘起看著銘皇正盤膝坐在那裏,一層層的白光不斷閃爍,而從他身上釋放的威壓卻越來越弱。
聖羅看了銘皇一眼,道“剛才是銘皇大人用威壓嚇退了風帝,他才沒有取我性命。”
“父親,我有愧銘皇之位。”銘起跪拜在銘洪麵前,心中一片愧疚。
銘皇緩緩睜開眼,目光似可看透千山萬水但那世界的邊緣,道“你和風帝修為,心智,都還有所差距,敗了並不怪你。”
“但此時我噬族一片狼藉,是十萬年從未有過的大敗,先祖一不在,族裏便成了這副模樣,我實在…”銘起的身子在顫抖,是憤怒和不甘在衝擊著他心裏每一處,又是大片的自責在這憤怒中夾雜。
銘皇起身,輕輕扶起銘起道“刺族造陸迫盡,不要噬族退去能獸亂域,反而是明智之舉,天主既然想要這片土地,那給他便是。”
“可是,這裏曾灑滿了先祖們熾熱的鮮血,在我手裏卻…”銘起心底很酸,很想痛哭,卻沒有眼淚。
銘皇溫言道“你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愚夫,退,並不代表失去,隻是為未來的進,爭取更多的空間和時間。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是…是孩兒在恐懼。”銘起微低著頭,又道“恐懼著刺族,一股莫名的感覺告訴我,刺族遠比我所見的強大,從噬天聯盟大敗,造陸靠近,樹祖被捉前和我說的話,還有父親你所說的四十九代刺主僅僅是失蹤了,這些,都在讓我對刺族恐懼。
是孩兒害怕一離開這片故土,日後就不能帶著噬族再回來。”銘起一點點說中一切。
銘皇嗬嗬笑著,輕輕在銘起腦後摸過,道“刺族確實很強大,刺主也很強大,你也很強大,你身上擁有歲月的力量,擁有四十九位銘皇的精血,有古老的血脈。更有為父的驕傲。”
銘皇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讓銘起心中好似燃起了一團火,驅盡了一切陰霾和灰暗,第一次如此迷惘的他,在父親眼神裏,找到了堅定。
“我明白了。”銘起點點頭,又道“噬族讓給天主,父親你就在這裏…”
銘皇淡淡笑著,道“風帝的性子我很清楚,他不會把我這個‘死人’怎麼樣,那麼做,隻會讓他心底的心魔越發膨脹。再說我已經離不開這個地方,不死魂國的濃鬱死氣才能維係我的神魂不散。”
“…”銘起沉默,眼裏很暗淡。銘皇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已經能獨當一麵,這麼多年沒有我,不一樣過來了麼?帶著他們去能獸亂域吧,待你卷土重來時,你我父子再相見。”
“父親多保重。”銘起向銘洪一跪後,看著聖羅,鬼藍,聖玄,龍柳,聖舞,龍複生,道“隨我一起去能獸亂域吧。”
幾人一出洞窟,銘起回首一望,銘皇在洞裏微笑相送,這偌大的不死魂國,再度隻有銘皇,隻有孤獨。
轉過頭,帶著幾人神挪而去,銘起心底的波潮卻未平息。
一路到能獸亂域,遇到不少正在遷移的噬族人,有凡人也有修能者,都在能獸的幫助下有條不紊的向規劃的地方前行。
或許這一次是人獸彼此了解的最好時機。銘起在能獸亂域掃過數次後,找到了噬族最大的一處彙聚之地。這些全部是太玄冰龍祖在聽到帝狂偷襲噬族後安排的,冥族,靈族,亡族三族族人作為噬族本族,彙聚在洪荒冰海十萬裏外的古森之中。
不過因為真正逃出來的噬族人並不多,所以藥族器族也一並遷到了這裏。
噬族的損失是在情感,修能者傷亡並不太大,因為多半到了能獸亂域采集寶物,但太多修能者的妻兒,父老,卻永遠留在噬族。
藥族和器族,保存完整,沒有損傷,天主忙於對付樹祖,兩族的老祖便悄悄帶著兩族趕到了能獸亂域。
即便沒有傷亡,也沒有人能夠笑得出來,失去了故土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很多。
沉重的悲痛不斷在蔓延,甚至雪若也安安靜靜在應柔懷裏躺著,不敢頑皮。
“銘皇。”銘起趕來,幾名活下來的長老向他行禮,器族和藥族的修能者也紛紛下跪,但四周的眼神裏,已經有有了不少的質疑。十萬年來,噬族從未有過今日的宭困,他們更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巨大的動蕩。
“銘起哥哥。”應柔帶著兩個孩子上前,看著她懷裏兩個孩子,銘起和應柔心底都是大鬆了口氣,不過各自不同。
“讓所有修能者建造新族地。”銘起向身旁一名長老說道。又看著常凡和雪若,一時間心緒萬千,他道“讓你倆小小年紀就流離失所,實在很抱歉,不過,爹一定會帶你們回去,帶著我全噬族人回去。”
“銘皇,龍祖有請。”一名器師上前來稟報道。銘起給兩個孩子笑容過後,飛向洪荒冰海,沒有人同隨,因為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