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豔注意到我的目光,覺得有點難為情,略顯尷尬地說:“張科長,不好意思啊,我們住的這個地方太亂了,讓您見笑了。”
我說:“你不用不好意思,人不管住在什麼地方,隻要有一個驕傲的心,就不比任何人差。如果我猜得不錯,這都是你們受到迫害後不得已才搬到這裏來的。”
王淩豔的眼睛忽然紅了,掏出紙巾擦了擦眼睛,肩膀顫抖著點點頭。
看到王淩豔這個婦人如此神情,我居然很不和適宜的有點心動。
我停好車,王淩豔領著我,我們前後腳進了一間簡陋的民居。
房子是老式的那種兩居室,夫妻兩住一間,孩子住一間,平時他們的餛飩攤就放在房子外麵的一間小平房裏。
雖然這間兩居室房子布局局促,但收拾得還算幹淨,看得出夫妻兩個都是愛幹淨的講究人。
我進了屋,看到瘸腿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他看到我進門,連忙拄著拐站起來,熱情地給我讓座。
我連忙扶住他,說:“你不用起來,腿腳不方便就好好坐著。”
男人說:“張科長,您真的是來給我們平冤的?我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把您給等來了。”
我坐下來,想了想說:“你們的事我有人向我反應了,我也很同情你們,所以希望你們能把實際情況告訴我,最好形成書麵材料給我。”
王淩豔興奮地說:“真的?你不騙我們?不會是跟我們開玩笑吧?”
我笑了笑,說:“我和你們開這種玩笑對我有什麼好處?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那我也幫不了你們。”
王淩豔說:“我們相信您。在您來之前,我們已經給局紀委、市紀委和公安局等部門寫了舉報信,可到頭來全都石沉大海。”
我說:“這次你們不必擔心,我有辦法把舉報信送到管這事的人手裏,而且能讓他們一字不落把你們的舉報信看完,替你們明血伸冤。”
王淩豔激動地點點頭,走到一張寫字台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交給我,說:“舉報信我們前後寫了幾十封了,還有這麼多,都在這裏了。另外,還有一些我老公被打傷的照片和醫院開的證明,這些都是我們給孫遠軍記下的累累血債。”
我拿過檔案袋,掂量了一下,確實有點分量,可見這兩口子的冤屈有多麼沉重。
王淩豔氣憤難當地繼續說:“張科長,我是國家正式教師編製,孫遠軍憑什麼說辭退就把我辭退了!我老公以前在工商所工作,因為得罪了孫遠軍被工商所勒令辭職。我就想問問,這益陽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難道就任由孫遠軍這種狗官欺男霸女,橫行霸道嗎?”
瘸腿男人也氣憤地說:“就是,益陽如果還是共產黨的天下,怎麼能任由孫遠軍這種混蛋王八羔子胡作非為!我被人打斷了腿,單位居然因為我成了殘疾把我辭退了,連一分錢醫藥費都沒報銷。張科長,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為我們伸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