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神元山,穿透雲霄,如踏雲而生。山上樓閣綿延,散發著金光。
此時,神元山某處密室中,穆霜一身黑衣素裹,鳳眼柳眉,頭戴碧雲釵,盤坐在飛鳳輪椅上,隱隱有黑霧散發。
而在穆霜的正前方,一名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麵如枯槁,靜靜躺在寒玉石床上,昏迷不醒。
穆霜雙手捏訣,手中神光纏繞,猶如金絲。金絲湧動,潺潺向著那躺在石床上的男子蔓延而去。
半晌後,穆霜麵紅如潮,汗水滴滴灑落,將發絲浸透近乎黏在一起,她極力的忍受著雙腿傳來的巨大痛苦,一道道神光沒入眼前的男子體內。
六年前穆霜與秦古一同來到劍宗。這六年中,穆霜為了將秦古這癡傻之病治好不斷的修行,而今已經是第九次嚐試為他治病。
昏迷中的秦古隻覺頭如刀絞,口中一甜,一口黑血噴出。
“秦古!”穆霜眼見秦古口吐黑血,不由心中一緊,連忙收手,纖纖細手向著秦古的臉龐探去。
“穆姐姐!”秦古緩緩睜開雙眼,隻見穆霜一副焦急的神情,輕聲喊道。
“秦古,你醒啦!來將這靈藥喝下。”穆霜見秦古醒來,長噓一口氣,雙手一探,猶如隔空取物,將遠處擱放的靈藥探於手中,輕輕的扶著秦古的頭部,將靈藥送入秦古嘴邊。
秦古隻覺頭部脹痛,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任憑穆霜喂入靈藥。
“你先休息吧,我隔些日子再來,一定有辦法將你的病治好。”穆霜將靈藥喂完,望著根本不能動彈的秦古。
靜靜的觀察了片刻,發現並沒有效果,不禁雙眼微紅,有著絲絲哀愁之色,卻又有著堅定的神情流露出來。
說罷,穆霜駕著飛鳳輪椅,向著密室之外走去。
秦古眼珠跟著穆霜離去的身影挪動,隻能眼巴巴的望著,雖說口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忽然,秦古隻覺身子如同烈火焚燒,一道道烈火從胃中激蕩而出,衝向丹田,而又猶如脫韁野馬從丹田之中向著四肢百骸狂卷而去。
本來麵色蒼白的秦古,轉眼間渾身發紅,身子不停的顫動,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痛猶如洪水一般沿著督脈向著腦部侵襲而去。
後腦勺一聲巨響,猶如城牆垮塌,洪水般的精氣狂湧而上,直衝大腦。
那烈火灼燒之感消失,轉而一道道酥麻從秦古腦中激蕩而出,彌漫全身。
秦古隻覺大腦清明了許多,一道道碎片在腦中閃過,魔城,黑霧,父母,從天而降的大手,漫天殘肢斷臂在秦古大腦中不斷湧現,不停地拚合,連綿不斷。
密室中,秦古時而抱頭哭叫,時而徜徉呻吟,時而金光繚繞,時而血色衝霄,如瘋如癲,整個密室都在震動。然而,密室之外卻是一片寂靜,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場景。
半日過去,密室安靜了下來,秦古靜靜的躺在寒玉石床之上,享受著背部的寒意侵襲。
“六年了麼?”秦古默默的想著,魔城之難已成為過去,而自己卻渾渾噩噩的在密室中度過了六年,從未離開過半步。
秦古隱隱記得六年前天下大亂,父母被抓,自己失去了記憶,之後遇上了穆霜。
“穆姐姐!”秦古低聲默念,腦中不斷思索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禁搖頭一聲苦笑。
記憶複蘇,秦古的身體卻極為虛弱,顫抖著雙手將枯槁般的身子撐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密室石門輕輕顫動,一絲刺眼光芒從門縫之中照射進來,秦古雙眼緊眯,忍受著刺眼的光芒的照射。
在密室呆了六年的他有些迫不及待的享受外麵傳來的光芒,門越開越敞,絲絲溫暖遍布全身。
秦古深吸一口氣,一股芬芳襲來,湧入秦古鼻中,讓他渾身一震。
隻見眼前是一座書房,而這石門前卻是一個書架遮擋著。輕輕地將書架挪動,秦古向著書房內走去。
這書房很是簡單,僅有一桌就連椅子也沒有,桌上放著一本打開了的隻看完古藥典。秦古觸摸著藥典,輕輕的翻動著,藥典之上的文字生澀難懂,上麵全是勾勒的痕跡與注釋。
秦古略微思索後,搖晃著身子向著其他房間走去,逛了些許時間,房內門窗緊閉,似乎是在故意遮擋,防止外人窺看。望著這陌生的場景,而又熟悉的味道,愣愣的站了一會,雙眼略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