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好好的修理這個賤人!”受傷的獄卒緊咬住壓根,對著身旁的人大喊道。
“皇後娘娘駕到……”
就在眾人即將動手的時候,若汐及時趕到。她美目流轉,冷漠的看向了眾人,然後將視線投放在那滿嘴都是血水的周織蘭身上,全然不顧一旁斷了手指的獄卒。
“皇後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若汐的出現讓周織蘭仿佛抓到了生命稻草似地,用盡身上僅有的一絲力氣爬了過來,然後緊緊扯住若汐的裙角。
一旁的綠茵本想訓斥周織蘭的無禮,卻被若汐心有體會的眼神阻止,她輕輕的弓下身姿,將周織蘭扶至身後用稻草鋪成的床塌上,“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那你的意思是說想要陷害本宮的並不是你蘭妃,而是另有她人?”
“臣妾可以對天立誓,臣妾對皇後娘娘並無歹毒之心,這一切都是靜妃娘娘的計謀,是靜妃娘娘陷害於臣妾,求皇後娘娘為臣妾做主!”周織蘭隨即跪倒在地,高傲的眼神早已不見,隻有滿臉的淚水,以及一臉的淒涼與無助。
“靜妃待本宮如姐妹,又怎會如此陷害本宮,看在你父親這麼多年來對皇上忠心耿耿,本宮會求皇上饒你不死。”
學士府周大人雖說是一介文人,但對朝廷,對皇上確是忠心耿耿,周家在朝廷的勢力也是不可輕視,倘若周織蘭為此喪命,若汐不敢想象,周哲仁會不會為此調兵遣將,到時候旭堯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為了旭堯,她不得不饒周織蘭一命,隻為了讓周家能繼續為朝廷效力,守住旭堯的江山……
天牢外,綠翳翳的木蘭樹,不斷的傳來陣陣清香迷人的花香,在雨水的衝擊下,更顯得清新盎然,讓人心曠神怡人……在這秋意正濃的季節,除了木蘭樹,整座天牢周圍的草色已經轉入憂鬱的蒼黃,地下找不出一點新鮮的花朵;宮牆外一帶種的嬌嫩的洋水仙,垂了頭,含著滿眼的淚珠,就像在那裏歎息它們的薄命,隻有牆角的桂花,枝頭已經綴著幾個黃金一樣寶貴的嫩蕊,小心地隱藏在綠油油橢圓形的葉瓣下,透露出一點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周織蘭抬頭眺望封閉的牢房中僅有的一小扇鐵窗,聞著鐵窗外清單的木蘭花香,心裏原本的壓抑隨即消失,原本的怨恨也漸漸淡去,此時,她的心靜如清水,就仿佛重生了一樣,以往的爭鬥,勾心鬥角,全都與她無關。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傾瀉在陳碧宮的宮牆上。薄薄的青霧浮漫,就像籠著輕紗的夢。月光是隔了樹照過來的,照在宮殿裏的人兒身上。
“藍心的這一計著實使得妙哉,不僅讓皇帝對她的猜疑有所降低,又博得皇後的信任,同時又除掉了蘭妃,因此而激怒如妃,可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啊!”雲妃輕抿了下杯中的茶水,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的狡黠之意。
“娘娘,蘭妃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她此次為娘娘也出了口氣,讓如妃斷然不敢在如此的囂張,著實的讓人感到痛快!”侍女紫嵐接過雲妃遞過來的茶杯,那張絕美的容顏下也是一副的大快人心。
雲妃乃是上屆甄選入宮的妃子,她性格溫柔清冷,不愛與她人有任何的交集,故在這座深宮之中,未曾與她人結怨。上次在寧心亭被如媚侮辱,她本以釋懷,卻在幾日前得到消息,新人靜妃娘娘與如妃勾結,暗中策劃陷害皇後,她本以為皇後會因此而受罪,沒想到靜妃既然站出來為皇後說情,將所有罪責推到蘭妃身上,此女真是心機叵測,讓人防不勝防。
“紫嵐,備琴。”雲妃款款起身,然後走向對麵的紗帳處。她雖然穿著一襲略嫌簡單的素衫,卻無法遮擋出她的淡雅脫俗,秀麗天成的容顏。深蘭色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由此可見,雲妃是個偏愛彼岸花的女子。一身淺藍的敞口紗衣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領口用一顆顆細小的珍珠點綴,鏤空的蝴蝶花樣正好對著中衣的彼岸花,隨著她的走動兒輕輕晃動,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飛舞一般,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青絲一半綰成盤絲髻,一半密密編成纖細的長辮,隻用一隻月白玉簪裝飾,凝著一種柔弱和嬌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唇紅,嬌俏可人。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頗有波光流轉之意,但是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眸中總是透些許的迷茫與冷漠,就連那琴音,也是柔和中帶著剛勁,就仿佛藏著什麼驚天秘密似地,連紫嵐都無法琢磨主人的心思。突然,琴音戛然而止,雲妃若有所思的停止撫琴,然後示意紫嵐將古琴拿走,她則邁著款款細步走向殿外……
“李大人,這麼晚了,找本宮有何事?”雲妃波瀾不驚的說道,那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神情卻始終穩定不驚,她的臉上始終隻有一種表情,那就是千年不變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