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時候不早了,該入宮了。”
旭文勾起那輕羅帳,踏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依然是一身白袍,腰間掛著一塊圓潤的玉佩,但這身裝扮在雲柔看來,卻無比的英俊。
“你與皇後也有數年未見,應該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敘敘舊,現在馬車已在外麵等候著,這就起身入宮吧!”旭文淡淡的說道,但是他的話語中竟添了幾分落寞與受傷。
“王爺有心事?”
旭文不經意的神情剛好被雲柔捕捉住,想想他白天上完早朝回來後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雲柔總覺得自己的夫君心事重重。
“本王沒事,可能是剛回京,有點不適應這裏的生活。”
旭文巧妙的掩飾住自己的神情,然後牽著雲柔的玉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數年未踏入京城,雲柔本身也有點兒不適應這京城的吵雜與喧鬧,何況是旭文呢?
馬車所到之處,以往的種種情景便曆曆浮現在腦海之中,回憶也便幕幕接踵而來……
幾年前,她在此與旭文相遇,然後開始一段辛苦的追逐,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得到了心愛的男人。
然而這一切都得感謝若汐,雖然她心裏很清楚,在旭文的心裏,若汐才是他最愛的女人,但是雲柔並不介意,至少她已經擁有了自己不敢奢望的一切,這就足矣了……
“柔兒,在想什麼呢?”
看著外麵美麗的風景,京城的繁華吵雜帶著讓人透不過氣的壓抑。
但是,這種壓抑與吵雜,不正是他苦苦追尋的結果嗎?
此時此刻,心中突感落寞。
“王爺,柔兒在想,這皇宮是否如以往一樣,新人,舊人,是否依然同在。”
此時的雲柔心裏難掩住的迫不及待,她已數年未見到若汐,對她甚是想念無比,但是又想到旭文對她的情,隨即陣陣失望無奈感油然而生。
“虧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年,做事既然如此不小心,這讓本宮如何去參加今夜的晚宴?”
馬車停在宮門外,雲柔便迫不及待的往興德宮走去,卻無意中聽到裏麵吵雜的訓斥聲,這讓雲柔甚為不解,有那麼一刻,她既然懷疑裏麵的主人是否已經換了新妃,而不是當年那個備受皇帝寵愛的若汐。
“皇後娘娘,恭親王妃求見。”
婢女芝蘭進來稟告道。
芝蘭是前幾日從其他宮中調來的婢女,當時若汐以興德宮人手不足為由,讓旭堯特地從陳碧宮調遣過來服侍於她。
旭堯曾多次提議興德宮加派人手,但都被若汐拒絕了,當時,對於若汐的請求,旭堯是有一刻遲疑的。但是,對與若汐的要求,旭堯從來隻有依從。
“請她進來吧!”若汐淡淡的說道,眼裏是不容置疑的高傲與冷漠。
“參見皇後娘娘……”
雲柔微微的福了下身,用餘光掃視麵前的若汐以及跪倒在地哭泣的綠茵,心裏盡是無窮無盡的遲疑與納悶。
“恭親王妃免禮,你們都下去吧……”
“雲柔,你有孕在身,趕緊坐下吧。”若汐收起眼裏的怒氣,在見到雲柔的那麼一瞬間,眼中盡是滿滿的思念與柔情。
“若汐,這綠茵犯了何錯?”雲柔不解的問道。
綠茵是若汐最為疼愛的婢女,而若汐也從來未將她當作奴才看待,每每綠茵一受委屈,若汐心裏便會愧疚萬分。今日若汐卻對她發如此大火,這讓雲柔很是納悶。
“唉……都怪本宮平日過於嬌縱她,這不,連件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若汐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指著一旁的一件衣裳說道。
這件衣裳,一看便知是尚衣局新做的,其做工很是吸引人。領口綴著紅寶、織錦上用金絲線繡著祥雲圖案、裙裾用金絲線繡上鳳凰圖案,很是華麗。
唯一不足的便是,腰間的大朵牡丹花中間,竟然粘上了一片殷紅色,原本金黃色的鳳服,此時看起來怪異無比。
雲柔心裏已知了個大概,想必是綠茵在為若汐化妝的時候,不小心將蔻丹滴落在上麵,這才引起了若汐對她的訓斥。
不過,晚宴是何其的重要,何況她又是一國之母,其服侍裝扮,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全會引起爭議,也難怪若汐會發此大火。
“此時距離晚宴還有幾個時辰,雲柔在黎洲的時候學過一些繡工,要不就讓雲柔試試看,將這件華服修補下,應付過今夜的晚宴再說。”
雲柔拿起華服仔細的端詳著,回想起自己在黎洲學過的一些手藝,此時正好能派上用場。
若汐原本對雲柔的手藝半信半疑,但在看到她熟練的針法之後,心裏便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雲柔的繡工果然不同凡響,僅僅用了兩個時辰,便將那片殷紅完全的用金絲線給遮掩住了,而且她還在上麵加了點奇特的創意,用金絲線勾勒出一隻隻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正好撲在牡丹花上,就好像在嗅著牡丹花的香味似地,真實而又生動,讓這件華服更顯華麗卻不失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