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慕雲詡準備靠在樹上繼續小憩一會時,原本散開的濃霧突然又開始凝聚起來,“怎麼可能!”慕雲詡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他在鬼林行跡多年,從未見到這種情況。夜半之後,濃霧會慢慢的散開,到時就可以繼續趕路了。可現在已經是夜半之後了,為何濃霧在散開之後,又突然的再次凝聚,這著實的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看來,下半夜,依然無法安寧了!”墨塵翊持劍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鬼林的千年老樹分泌出來的粘液,隻有在夜半之時,對野獸才有催眠作用,如今濃霧再次凝聚,怕是會引起大批野獸的出沒,到時清醒的野獸,對人是有攻擊性的。
果然,在大霧彌漫著整片鬼林之時,陣陣稀疏而又恐怖的腳步聲襲來,慕雲詡示意若汐兩人時刻警惕著,注意四周的環境,隨時準備防備。
“嗷嗚……”突然一聲巨吼,從濃霧中串出一隻無比碩大的獅子,張著利牙,豎著尾巴,正用無比凶狠的眼神看著三人,慕雲詡將自己的利劍給了安平,自己則持著削好的木樁警惕的與野獸對峙著。
“嗷嗚……”獅子在看到三人後,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獅吼聲,隨即飛快躍起,直往三人襲去……
“安平,小心……”若汐大吼一聲,然後持著木樁直往獅子身上插去。但是,獅子無比矯健的閃開,尖利的木樁隻是劃破了獅子的一點皮。
受傷的獅子愈發的憤怒,它那綠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若汐看,“嗷嗚……”它再次發出陣陣的獅吼聲,然後向若汐的方向飛奔而去……
“若汐姑娘,小心!”遠看獅子的大口就要向若汐的身體咬去,慕雲詡快速上前,狠狠的將若汐推開,用著木樁,直直抵著獅子的血盤大口。無奈獅子的體形過於碩大,慕雲詡根本敵不過它的力氣,隻能被獅子逼得一步步往後退。
“安平姑娘,趁現在,用劍插入它的喉嚨!”慕雲詡對著安平大喊道,他的整個身子,已經緊緊的貼在千年老樹的身上。
安平手持長劍,遲遲不敢動手,她的眼眸中充斥著恐懼的血絲。
“安平,快動手!”若汐也是對著安平一聲大喊,但是安平拿著長劍的手,始終在顫抖著。
就在此時,若汐飛奔過去,奪過安平手上的利劍,然後直往獅子的咽喉刺去,獅子的鮮血,就如噴泉似的,直直噴射到若汐的俏臉中,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襲來,讓若汐再次的作嘔著。
幾年前,她為了替旭堯報仇,上戰場殺敵,也是如今日一般,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隻不過,那是活生生的人血,而現在,是一隻凶狠野獸的鮮血。
經過若汐這麼致命的一擊,獅子碩大的身軀,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你沒事吧!”慕雲詡大步上前,將癱軟就要倒地的若汐溫柔的攬入自己的懷中,然後用著自己的衣袖,為若汐擦拭臉上的血水。
“它死了嗎?”若汐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似地,在獅子倒地的那一刻,她依然無法相信,自己既然能殺害如此強大的野獸。
“它死了,我們安全了!”此時的濃霧,又開始一點點的散開,那濃重的血腥味也不在那麼的刺鼻了,靠在千年老樹身上的安平,依然一臉恐懼的看著到底的獅子,渾身不斷的哆嗦著。
當年,白無雙失蹤後,安平象瘋了一樣的嗜酒成性,自甘墮落。她的貼身婢女知畫,從小就陪伴在安平身邊,跟著安平一起長大,對安平忠心耿耿,可是安平卻錯手殺了她。那日,安平依然借酒消愁,知畫不斷的勸解她,可安平全然就聽不進去,就因為知畫說的一句話,“白無雙他走了,他已經拋棄公主了,像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公主為他如此的墮落!”就因為知畫這一句話,安平突然發狂起來,然後舉起酒壺,狠狠的擊打在知畫的頭上,當時知畫的頭就如現在倒地的獅子一樣,鮮血直流。
知畫死後,安平再也不喝酒了,但是她一直活在知畫的陰影之中。
所以在慕雲詡將長劍遞給安平時,安平才會如此恐懼的瑟瑟發抖著,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害怕,她害怕血,害怕在錯殺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若汐,對不起,其實最該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是我連累了大家,是我害死了知畫,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安平終於忍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若汐輕輕的掙脫開慕雲詡的懷中,然後走向安平那裏,將安平緊緊的抱在自己懷中,“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濃霧漸漸的散開了,腥臭味也隨著濃霧的散開漸漸的淡了。慕雲詡帶著若汐兩人離開了鬼林,此時天色也漸漸的亮了起來。
踏出鬼林的那一刻,若汐兩人如重釋負的輕輕大喊出聲,“啊……啊……”這聲聲呐喊,透露出昨夜的辛酸與恐懼。慕雲詡就這樣安靜的看著身旁的若汐,白皙的臉上,依然掛著絲絲的血漬,但依然無法掩飾她那張絕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