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若汐一直認為她的岐哥哥,一定會代替她照顧好父王,可沒想到,她的岐哥哥,既然是最殘忍的那個人,而她一直卻把他當做除了父王之外,最信任之人,如今在想想,若汐覺得可笑至極!
就在若汐即將進入鬼林之時,慕雲詡飛快的出現在若汐身後,然後緊緊的將她拉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若汐從桃園跑出去之後,慕雲詡後悔莫及,上輩子的恩怨,為何要讓他們這一輩來承擔;何況當初滅門事件,若汐還隻是個嬰兒,她是無辜的,而他不應該如此殘忍的將李戊所犯下的錯統統發泄在她的身上。
若汐說的對,倘若父親還在世,他也絕對不希望他抱著仇恨度過一生,如今,李戊得到了報應,他是否也該放下了。
“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慕雲詡抱著若汐嬌軀的大手愈加的用力,他就這樣任由若汐的淚浸濕了他的衣裳,就這樣抱著她,任由她發泄著。
若汐從來沒有想過,她一直敬重的岐哥哥,既然會變得如此恐怖,他全然不顧父子之情,既然如此不孝的對待自己的父王。以前的岐哥哥,溫柔善良,膽小的連一隻蟲子都不敢碰,可現在,如慕雲詡所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吃人不吞骨頭的惡魔。究竟是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權利與地位,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泯滅了他所有的良心了嗎?
久久,若汐停止了哭泣,她輕輕的掙脫開慕雲詡的懷抱,用著無比堅定的眼神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入王宮看望父王最後一眼!”她要親眼看看,李岐究竟變成何種樣子,而她的父王,又是怎麼的被折磨著,如果可以,她會不惜一切,親手殺掉這個無情的惡魔。
“好,不管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慕雲詡溫柔的為若汐擦拭掉臉上的淚水,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否是李戊的女兒,他已經不在乎了。
在第一眼遇見若汐之時,他就已經深深的淪陷而無法自拔,或許這一切早已冥冥中注定,該來的總是會來,而他逃也逃不掉。
而這劫難,他注定要獨自承受。
若汐一直把李岐當做除了李戊之外,最為敬重的兄長,可是她從未想過,到頭來,卻是這個她最信任的兄長,殘忍的折磨著自己的父王。
這一切的一切,讓若汐悔恨莫及,她恨不得立馬就潛入大理王宮,直取李岐性命。
慕雲詡說過,李岐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他的王宮,到處布滿了高手守候,何況在王宮周圍,守衛嚴密,想進入王宮,遠遠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所以他們得先製定個萬全之策,先潛入王宮打探個虛實,在想辦法擊倒李岐。
安平在得知兩人的計劃後,堅決要一同前往,但是慕雲詡認為,此次行動風險過大,不便多人一起行動,最後一致決定,由安平在王宮外接應。
而夜探大理王宮,就在今夜執行!
當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時,三人一身夜行衣,停住在大理王宮外。
正如慕雲詡所說的那樣,王宮的四周,全部都是守衛,但是,這對於慕雲詡來說,根本就不是一件難事。
隻見慕雲詡終身一躍,便直直的落在了城牆內,而周圍的守衛,絲毫並未有任何的察覺。
所幸這些年來,若汐的武藝也增長了不少,所以這城牆的高度,對於她來說,也不費勁。
看到若汐身手如此矯健,慕雲詡不禁對她更另眼相看了,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這邊的非凡的輕功。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行動吧!依照我對李岐以往的了解,父王應該還在自己的寢宮裏!”若汐小聲的對著慕雲詡說道,然後直往李戊寢宮奔去。
果不其然,當踏入李戊寢宮時,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寢宮內昏黃而冷清,隻有幾根殘缺的蠟燭依稀還有點兒亮光,微風從竹窗吹入,蠟燭搖曳了幾下,便熄滅了。
整座寢宮一下子昏暗無光,隻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竹窗,絲絲殘剩的餘光灑在床上滄桑的人的臉上。
透過餘光,依稀能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的臉上那條條紋斑斑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奪目生光,臉上的皺紋如那千層的土地堆積在了一起,如樹皮一樣幹燥,粗糙不堪。
他的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眼珠子仿佛就要吐出來似地,顯得無比的猙獰。
若汐就這樣慢慢的湊近床上的人,當她清楚的看到躺著人的麵容之時,她眼眶裏的淚水,再次傾瀉而下,“父王……”這一聲呼喚聲,顯得如此的無力與愧疚。
才短短幾年,她的父王,竟然這般的蒼老,兩鬢上布滿了白發,連那原本威嚴而霸氣的雙目,此刻也帶著疲倦的血絲。
究竟是承受了何種痛苦,才會變得如此的滄老不堪,若汐緊緊的握住那雙粗糙的大手,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在李戊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