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全完了,竹籃打水一場空。臨時指揮部隻留下了核心中的核心,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所有信息就更要完全消失。兩名護衛的屍體已經被魔導師處理完,可以確定的是,兩人死於昨夜零時左右,死因都是心髒碎裂,全身無其他傷痕,這讓全場都陷入一片死寂。兩人都是七階武士,能作為王子貼身護衛,在同階裏麵也是佼佼者,就這麼被同樣的手法打碎了心髒!更關鍵的是:在眼線眾多的軍營裏,死了兩個七階高手居然無聲無息!
王子招來了昨晚換班之後,所有曾去馬車存放地區的人,其實也很少,昨天馬車周圍的衛兵十人,路過找地方撒尿的士兵兩人,後勤部長,以及部長帶去領裝備的維特。
十名衛兵十頭霧水,他們根本不知道丟了什麼,王子也不說明,隻是說少了東西;兩名撒尿士兵被嚇得差點在大廳裏撒尿,王子問他們為什麼要撒尿,為什麼要去馬車邊撒尿,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在那一把鼻涕一把尿地喊冤枉;後勤部長也快嚇尿了,王子臉色發黑,前麵十二人好歹都能說出昨天自己幹什麼了,打牌還是撒尿,可是自己哪還記得昨天的事啊!總不能說自己違背軍紀,喝醉了?眼看王子的臉色越來越黑,塔倫心裏已經發了一百遍毒誓,隻要今天不死,這輩子不再喝酒!
“報告長官!維特帶到!”門外一聲高喊。
“讓他進來!”王子終於把眼神從塔倫臉上移開,看向門口。
呲呀——門慢慢打開,進來一個滿臉問號的無辜小孩。
“王子殿下早安!”維特一臉人畜無害,還對這塔倫笑笑。
“這是你昨天挑的鎧甲?”王子注意到這個小孩比昨天看起來更精神一些,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是的是的,謝謝王子殿下!”維特摸摸著鎖子甲,表示心裏的歡喜,又看看已經臉色蒼白的塔倫,對王子說:“是塔倫大人推薦的!”
塔倫一愣,這鎧甲可是軍官才能用!自己怎麼可能推薦給這個小孩?但是忽然轉念一想,看來,昨天自己發生的事和這小孩連在一起!那就順著他說的唄,反正自己壓根也不記得。
“對對對!”塔倫點點頭,臉上恢複了生機,對王子說:“昨夜我帶他去挑的鎧甲。”
“你為什麼給他挑軍官鎧甲?”王子身旁的侍衛忽然開口。
塔倫一時語塞,心都快跳出來了,我可是你親姐夫啊!你這是要逼死我麼?
“啊?這是軍官的?”維特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一臉興奮:“不是說給我一套像樣的貴族鎧甲嘛?”
塔倫此時腦子飛轉,立馬接腔:“對啊!貴族當然可以穿軍官鎧甲啊!”話說出口,自己卻嚇住了,什麼?旁邊這孩子是貴族?我是不是又把自己推進坑裏了?
沒想到王子卻點了點頭,示意認可。倒是身旁的侍從有些迷惑,自己昨天有和塔倫說過這孩子是貴族嘛?
不過王子沒再深究這個問題,揉了揉太陽穴,又問維特:“你昨天領鎧甲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或者人麼?”
維特歪著腦袋,皺起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片刻忽然睜大眼睛:“有!”
全場的目光瞬間擊中維特,那種感覺,跟昨天被手弩指著的感覺不相上下,維特沒做抵抗,順勢做出驚恐的表情,身體也在發抖。
“別怕。”王子忽然換成和藹的語氣,雙手虛拍示意周圍眾人注意收斂氣勢,對方不過一個小孩而已,向著維特輕聲問:“有什麼特別的?說說看,要是有用,你還會有獎勵哦!”
維特這才回過神,一臉期待獎勵的興奮,舔舔嘴唇,開始講述:“我和塔倫大人挑鎧甲的時候,正好趕上昨天追擊魔狼的隊伍回來。然後我聞到了風裏吹來的血腥味,我鼻子很靈的,老獵人說我這是狗鼻子。”本來維特想說點趣事緩解氣氛,不過顯然大廳裏沒人有閑心,都等著更重要的線索。
維特隻好接著講:“因為在挑鎧甲我沒太在意,以為是獵殺了魔狼,帶回營地的血腥氣息。不過,後來我回想了一下,那不是魔狼血的味道。”
“你能聞出來血腥味來自什麼?”王子一臉和煦,似乎朋友之間閑聊而已,不過握緊的拳頭,已經出賣了內心情緒。
維特抿了抿嘴巴,似乎很艱難說出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