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丶安德漫無目的地走在班德斯城喧囂的街道上,背後懶懶散散跟著一隊帝國守備軍,所有人對這位貝亞伯爵之子,現任班德斯城守衛總長都畢恭畢敬,但格倫依舊很不滿意目前的狀況。
“真是英雄寂寞如雪啊!”格倫搖頭晃腦自歎道,嘉文子爵領兵駐守北營,把班德斯城安防交給了自己,可是自己有雄心壯誌想去前線奮勇殺敵攻城拔寨,這巴掌點大的小城防務何須動用自己這個護國將才?
格倫背後的侍從已經習慣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歎,主人隔三岔五就會犯一次病,比如常常鬧著要去前線,或者又發明什麼奇怪的陣法要求全軍演練,總之每隔幾日不折騰就不舒服。現在又開始發病了,必須想個辦法打斷主人的思路,否則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
眼睛兩側一瞟,正看見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提著一把灰色長劍路過,心生一計,忽然喝到:“前麵那小孩!拿劍那個!不知道城裏的規定麼?”
最近由於班德斯城人數驟增,守備軍臨時頒布了一些規定,比如為了保證城內安全秩序,除了帝國守備軍,其他閑雜人等在城內不得佩戴武器。但是目前這條法令效果甚微,城裏湧進了許多響應二王子懸賞任務,準備進沙漠狩獵的傭兵,這些人怎麼可能不帶武器?難道要與魔物肉搏麼?所以這一路走來,堂而皇之扛著長槍戰戟的傭兵隨處可見,也不曾有人去管,隻是侍從想引起格倫丶安德的注意力,正巧麵前一個孤身一人,看起來又不會抵抗的小孩提著劍,於是走上前攔住去路。
維特剛剛告別了雷克特埋頭向西門走,還沉浸在與好友離別的傷感裏,忽然有人擋住去路,抬頭一看還是一名滿臉嚴肅傲慢的帝國守備軍,身後更是站了一整隊守備軍,領頭的看起來雖然年紀不大,軍銜勳章倒是掛滿了胸口。
維特心沉了下去,壞了!自己作為逃兵被發現了,這幫人肯定要來抓自己,而且被抓住肯定就是死!拚了!反正是個死,一不做二不休,維特運起內力,提起劍就掃向了麵前擋路的那名守備軍!這一劍已經盡了維特一半的內力,即使不能傷著對方,至少也要掃開對方為自己讓出一條路!
侍從看著維特雙手握劍掃向自己,大腦已是一片空白,自己隻是一個侍從,平日裏隻負責給格倫大人端茶倒水洗腳,保養武器鎧甲,練過幾天的心法早就忘到九霄雲外了!現在隻不過隨便找了個小孩子發發官威,隨身佩戴武器一般也就警告教育一下,最嚴重也不過是沒收掉武器,為什麼這小孩要對自己下殺手?
沒等想明白,一劍已經掃到自己胸前,由於維特本就不會劍法,事發突然又有些緊張,這一劍到胸口時已經有了些偏差,幾乎是劍背打在了胸甲上。作為伯爵之子的侍從,鎧甲要遠遠好於普通守備軍,這勢大力沉地一劍並沒有切開鎧甲,而是把胸甲掃出一條橫溝,侍從被掃飛了出去。
維特一擊得手,來不及看自己戰果,撒開腿就往西門跑。短暫愣神後格倫一聲怒吼帶著守備軍追了上來,竟然膽敢在自己麵前行凶,對象還是自己的侍從,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眼看那小孩在人群中左躲右閃,穿牆過戶,伶俐得如同一隻野兔,顯然是對城裏地形熟悉至極,自己倒是連連碰壁,距離越拉越大!如果自己堂堂一個五階魔劍士,讓眼前一個小毛孩在眾目睽睽下跑了,那還不如讓自己刎頸自殺!
想到這裏,格倫也顧不得誤傷民眾,開始運起內力,開啟魔法符文,橫衝直撞向維特掠去!直線衝鋒要比維特左躲右閃快得多,沿路被撞的路人如果沒有內力或者沒有鎧甲護身,基本沾身即飛,撞懷即死!
維特躲過迎麵兩名傭兵,微微扭頭往後看了一眼,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這軍官猶如一列鋼鐵戰車,但凡擋在維特與軍官之間的行人全被撞飛,輕者倒地吐血,重者落地前便斷了氣。
這軍官實力與自己天壤之別,一旦被追上毫無勝算!維特越往西門跑,行人越少,軍官受阻越小,與軍官距離也就剩七八步,自己內力已經被腳力用盡,速度也漸漸慢下來。再也顧不得周邊路人安全,趕緊從懷裏掏出掌心雷,擰開把手心裏默數一二三,扭頭就砸向直線往自己奔來的守備軍軍官!
格倫眼看即將得手,目標卻忽然對著自己丟東西,心裏以為是暗器,更是不閃不躲,一般的暗器怎麼能破壞自己一身星耀鐵鎧甲,這可是路易王子從魔法之都帶回來的符文鎧甲!
可是下一刻眼前的黑鐵疙瘩在眼前慢慢放大,形狀材料清晰,格倫微微愣住了!自己對這玩意可不陌生,作為伯爵之子,帝國軍事學院軍官畢業生,怎麼會認不出帝國守備軍新式秘密武器掌心雷?可是眼前這小孩子怎麼會有這麼隱秘的東西?格倫並不在意掌心雷的威力,仗著身上的鎧甲,依舊衝了過去,至於這小鬼如何偷盜掌心雷,抓住再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