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了大巴車之後,李偉跟張澤羽說,“那地方離這兒還有點遠,按理說應該坐車過去。但是我想跟你說話,這事兒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不傳六耳嘛。咱倆就腿兒過去吧。”
“行,腿兒吧,我坐車也坐鬧心了。剛才車上聽收音機那老太太各應死我了。你坐車的時候沒事幹,你想聽聽音樂不是不可以,你要麼戴個耳機,要麼把聲音調小點貼著耳朵。放那麼大聲音,旁邊人誰都能聽見,她也不問問別人願不願意聽。”
“啥收音機啊,你以為個頭大的就是收音機啊?那是個MP3,接上倆喇叭跳廣場舞專用的。”
“啊?”張澤羽不相信那麼大個東西竟然是個MP3。
“你啊什麼啊,她沒帶著喇叭你就知足吧。這幫老太太現在都成社會一害了。都說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就是她們這樣的。沒文化,沒素質,沒道德,沒羞恥感。不管有沒有錢,反正精神上肯定是窮人,不想付出,隻想著占別人便宜。超市要是有個什麼促銷活動,恨不得踩死兩口子擠上去,坐公交車的時候就弱不禁風了,甭管你這邊啥情況都讓你給讓座。不怕你笑話,我上學的時候跟我媳婦鼓搗出人命了,坐完人流從醫院會學校的時候,就碰上一個這樣的,就非讓我媳婦給她讓座。我媳婦要讓,我說啥也沒讓她起來。旁邊另外一個老逼蹬子哢嚓一下就給我和我媳婦照張像。我讓他刪了他說啥也不刪,他非說要給報紙。我說這要是我坐著,我給讓座行,我女朋友剛從醫院出來,身體現在特別虛,你沒看這臉色,一點妝都沒化還這麼白麼?不是老殘,至少能算個病弱吧,咋地,她就沒資格坐著了?那老逼蹬子說你既然是剛從醫院出來,肯定有病誌吧,你把病誌拿出來看看。尼瑪人流病誌誰留著啊?他說你沒病誌你就是撒謊,你撒謊我照你相這就是社會現象,不侵犯你肖像權。當時給我氣的都想揍那老逼蹬子了。我媳婦說你千萬別碰他,你碰他他能訛上你。報警。我心說還給他訛我的機會?我打他第二拳都有可能算故意殺人,我一拳直接要他命,還絕對不帶判死刑的。可後來一想,就算我為社會除了一害,可為了一個老不死的浪費青春去坐牢還是犯不上。後來我就報警了。”說到這裏,李偉是真生氣了。
張澤羽連忙在一旁勸解,“算了,別說了,越說自己越生氣。還是說說那玩意怎麼回事吧。”
李偉深吸了一口氣,“從哪兒開始說啊?”
“那肯定從頭開始說唄。”
李偉撓了撓頭,“好,那我就從頭開始說。我祖上是關裏來的,清朝順治年間從山東闖關東過來的。當時來的時候哥倆,哥哥這邊呢,有五個兒子,叫五大門,弟弟這邊呢,有八個兒子,叫八大門。我們家這支兒是八大門的。”
張澤羽把話茬接了過來,“你這哪叫頭兒啊?才清朝?那清朝之前呢?真正從頭兒開始說你說類人猿都不算,得從草履蟲開始說。”
李偉笑了,“好吧,不鬧了。我這不是也調整一下心情麼。剛才想起上學時候那事兒是真TMD生氣。”
張澤羽用一種反問的語氣問李偉,“我想不明白,這你生什麼氣啊?要我說啊,碰上這事,你應該知足。”
李偉張大了嘴,“啊?還知足?”
“對~!這事我沒看見,我聽你講的。但是聽你的意思,關鍵時刻,你家弟妹沉著冷靜,就倆字兒,報警。這是最理智的處理方式了。人家沒拱你火吧,沒說你要是愛我你過去給他倆嘴巴子之類的話吧。你碰上這樣的媳婦,你知足去吧你。啥叫賢內助啊?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