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四月,荒川的風已經帶著冰雪的味道了!”被晨霜覆蓋的蕨草在厚重鹿皮靴下咯吱咯吱作響。
“可不是嗎,今年的凜冬又提前了啊!照這樣下去,我估計東境外的那些冰人都受不了了。”一旁的胖子輕歎一聲。
“冰人?是那些每到凜冬便大舉入侵,燒殺搶掠無所不作的塞外人嗎?”跟在兩人身後的小個子抽搐著鼻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他們是現在的冰人,要是在一百年前,我們可就不會那麼幸運了。當然,現在亦不可掉以輕心,丟掉你的膽怯,小菜鳥,在這裏它會讓你喪命。”走在隊伍前頭的大塊頭緩緩轉過身,瞪大了眼睛,適時地“教育”了下剛來這不久的小個子,臉即使被雙層麵紗蓋住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凶悍。
“好了,你就別嚇他了,照這樣下去我們隊伍的好苗子沒戰死倒被你嚇死了!”伴隨著胖子的解圍,大家都爽朗地笑了起來,厚厚獸皮覆蓋下的身體也漸漸熱乎起來。唯一不好的是驚醒了樹林裏的一群烏鴉。
“一大早便遇到烏鴉,還特麼是白色的,真是晦氣!”
跟在隊伍後麵的小個子不敢再插嘴,隻是不斷地哈出熱氣,溫暖自己裸露在寒風中的雙手。
荒川被懸崖峭壁包裹著,即便披著冰雪的外衣依然透露著無與倫比的荒涼,高聳的冰岩下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前進。
......
又向東行了十公裏,已到正午,初到荒原的人肯定會被陽光照射在冰麵上反射出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但對於一支經驗豐富的破冰者遊騎兵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用一截黑色薄紗輕遮雙眼即可。
“頭兒,我看這溫度的驟降就連塞外的那些冰人也沒適應過來,還沒準備好今年的西下入侵呢。”隊伍前端的胖子鬆了鬆脖子上厚厚的白熊圍脖,半眯著眼睛,隨意的說道。
“也許吧。”雖然這幾天對荒原的巡哨並未發現任何冰人的蹤跡,但穆雷的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小心,特別是今早那群白烏鴉讓他愈加不安,不由得攥緊了腰間的六芒星劍飾。
“額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荒原,讓人不寒而栗。
“怎麼回事?”穆雷心中的不安怕是成了現實。
隊伍裏的其他人麵麵相覷,顯然被這叫聲弄得有些懵。
“頭兒,叫聲是從東北方傳來的,我們要不去查看下?”胖子試探性地問道。
雖然心中不安更甚,但護衛荒原是他身為破冰者的責任,時間可不會隨他留在原地發愣。很快他便將隊伍分為兩半,一半隨他前去查看情況,另一半原地待命以防不測。
在白雪的掩護下,穆雷一行人謹慎地向叫聲方向移動。靠在一塊大岩石後麵,他們發現了前方百來米處兩棵雪鬆下正躺著幾具不知是動物還是人類的屍體。
握住手中的大劍,穆雷用餘光掃了一圈周圍,對身後的同伴使了個顏色,半蹲著慢慢踱過去。
......
躺在他們麵前的是兩具冰人和一具不知名動物的屍體,隻是那從胸膛開到肚子的巨大傷口和散落在雪地的髒器讓這些見慣了死人的破冰者也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