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就這樣過去了,真的過去了,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再選擇一次,你還會那麼義無反顧嗎?不知道,或許吧,但我從未後悔過,雖然有過迷茫,有過忿恨,但從來沒有後悔,從來沒有
葉秋躺在草地上,遠望著雲端,就這麼望著,一直望著
......
一隻烏鴉停在了垃圾桶蓋上,梳理著自己漆黑的羽毛,預示著死神之翼曾經降臨過,隨即被驚起,呱呱叫著飛走,留下幾片黑羽
死者,無任何外傷,也無任何內傷,但身體卻猶如一具幹屍,一種詭異的幹枯,不同於老人的枯瘦,仿佛是一夜之間被抽幹了所有精力。死者瞪大的雙眼似乎在訴說死亡的悲哀。法醫在屍體前忙碌著,時不時做著報告,警察在一旁維持著秩序。記者們拍著照,盤算著今天的新聞應該用什麼形式來報告
人們的視線都被死者吸引了,沒有注意著不遠處的八音盒,那個八音盒似乎有了靈魂,在一旁用冰冷的目光嘲弄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原本冷清的弄堂,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談論著,並不是憐憫和哀悼,隻是用旁觀者的嘲笑語氣去看待死者。挺悲哀的,一個人的死,隻能成為閑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何嚐又不是一種謀殺,一種更為刻薄的謀殺。大多數人隻有死神降臨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才會祈禱,才會無助,才會明白臨死者的無奈,可惜,那時已經遲了,並不是所有死亡都是有價值的
警察們采集完證據後,將屍體收走了,讓法醫去進一步探測他的死因,知道沒熱鬧可看了,閑人們就一哄而散,嘴裏還不住談論著死者的事跡,或大或小。然而並不需要多久,人們便會把他忘卻,就像忘卻阿貓阿狗一樣,這樣死者的人生真正的結束了,從此消失在人們的周圍和心裏,僅存的價值也會煙消雲散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葉秋低著頭向弄堂深處走去,在放學後他十分敏感地嗅到一絲不正常,此時的弄堂已恢複了以前的聊無人煙
為了垃圾桶裏食物的爭奪,幾隻弄堂裏的流浪狗就大打出手,互相撕咬著,無論在何時何地,弱肉強食總是存在著,一隻餓得瘦骨嶙峋的小狗被其他狗撕咬著趕到一旁去,小狗很小啊,看樣子剛離開母親不久,黑汪汪的大眼睛中還帶著稚氣,怪不得搶不到一點食物
小狗最後還是耐不住饑餓,怯生生地走到食物旁邊,正準備吃點邊角料,還是被一條已經吃飽了的惡狗驅趕到牆角去了,小狗一邊後退,一邊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幾條惡狗把它包圍在角落裏,涎著口水,一步一步向它逼去,向小狗展示它們的權威,口中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作勢欲撲
但它們沒有得逞,隨著啪的一聲,這幾條惡狗腿上挨了重重的一下,跌在了地上,葉秋實在是看不過眼,扔了幾塊石頭支援小狗。惡狗仍遲遲不肯離去,葉秋不耐,又撿起幾塊石頭,朝著惡狗扔去,塊塊命中要害,惡狗終於不敢逗留,夾著尾巴,咽嗚地逃走了
“好了,小家夥,沒事了”葉秋蹲了下來,輕輕拍打著小狗的額頭,小狗努力地將腦袋抬起來,用力頂著葉秋的手,黑汪汪的眼睛看著葉秋,似乎要把那副模樣用力地記住
“小家夥很可愛啊。”葉秋拍拍手,站起身來,輕笑道
審視著眼前剛發生凶殺案的弄堂,陽光照射著瓦楞上,形成高高低低的影子,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猶如樹影婆娑,夏日的傍晚本應該還很明亮的,而此處卻有些昏暗,平添幾分陰森的鬼氣,再往裏麵看就更加昏暗了,看不真切,隨著夜幕的逐漸降臨,那個光線原本就很難照到的地方,在警察來的時候還正常無比,現在出現了不知從何出來的黑霧,往四處飄散,隱隱錯錯,在弄堂的四周形成一個迷霧區,與外界相隔絕,微風吹過,竟翻不起半絲漣漪
葉秋臉色沉重,向裏麵走去,步子卻不知為何有些邁不動,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的小狗拚命扯住他的褲腳,向外麵拉去,仿佛極不情願讓葉秋進入那個弄堂似的。葉秋又笑了笑,再次蹲下去,問道:“小家夥,你知道裏麵有什麼的,對不對啊?”,
雖然不能說話,但那份恐懼通過小狗那雙大眼睛中極為傳神地表達出來,不過就算這樣,即使葉秋已經邁進弄堂半步了,小狗也不鬆開他的口。
“你很合我胃口。”葉秋將小狗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小狗呆在那裏顯得惶恐不安,葉秋將手伸到小狗咽喉處,輕輕地撫摸著,柔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這聲音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小狗慢慢安靜下來
“那麼,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唔~,我叫葉秋,那你叫葉冬吧,怎麼樣啊,冬子,滿意不?”
“汪,汪,汪”
“哈哈,小冬子,乖哈”,葉秋大笑著,一邊逗著葉冬,一邊走進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