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莞區,在血之沙場上兩支軍隊正在血拚,喊殺聲連天,兩條鋼鐵巨龍相互碰撞,激蕩出無數燦爛的血花,這又是一場戰爭,血色在天空彌漫,戰士們臉上浮現著狂熱的情緒。鮮血染滿了腳下的沙地。
即使是在戰爭已經是家常便飯的西莞區,在血之沙場上廝殺也是一件十分稀少的事,因為進入血之沙場之後,意味著的是不死不休的廝殺。隻有最無法化解的死敵才會在血之沙場上戰爭。
血之沙場原本是一片平凡的沙地,但無盡歲月的戰魂在這裏流淌最後的鮮血將這片沙地染紅,駐足在此,仿佛能無數魂魄的嘶吼,蕭瑟而肅殺。
皖刹部和東胡部是世世代代的仇敵,如果西莞區其他民族的戰爭是為戰爭而戰爭的話,那麼他們的戰爭就是為了宣泄世世代代的仇恨,沒有人知道這種不死不休的仇恨是如何而來的,但所有的皖刹部和東胡部的人一但出身就在血液裏烙下這種刻苦的仇恨,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下去。
他們每年都會在血之沙場上廝殺一次,他們各自堅信隻有敵方的血液才能平息自己血管裏的躁動。
現在這場就是他們不死不休的戰爭,戰場上所有的人都如同嗜殺的野獸,在這裏無情地收割著敵人或者是自己的生命,直到死才會不甘地鬆開手中緊握的兵器。
皖刹部和東胡部的將在戰場的中央廝殺,鮮血染紅了他們的戰袍,他們各自代表了各自部落的士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擁有更高的地位意味著要麵對更強大的敵人。責任和榮譽本來就是相互關聯的。
正當皖刹部和東胡部的將廝殺正酣時,一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光切割過戰場。將們甚至還沒有收回各種殺向敵人的兵器,就僵硬地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經分離,五髒六腑留了一地,連帶著周圍十數個士兵也被切開,在戰場的中央一瞬間綻開最為血腥的鮮花。
在一旁的兵士看見這一場景,即使是久經殺戮的他們也感到一股涼氣從脊背上直往上竄,在他們旁邊死去的戰友的表情還依然生動,保留著臨死前的驚懼。
對死都不怕的士兵們在此刻卻顯示出巨大的恐懼,他們第一次產生逃離自己所渴望的戰場的衝動,這場戰爭就這麼被硬生生地中止了,留下滿地的屍骸。
“戰場幽靈。”一名老兵站在離血之沙場不遠的城牆看見那璀璨的鮮血之花歎道。
“什麼是戰場幽靈?”在他旁邊一名稚嫩的新兵好奇地問道,和族中所有的男人一樣,他抱著對戰場與生俱來的渴望。
“不知道從何時出現的幽靈,他徘徊在戰場。”老兵顫抖的雙手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有人說他是戰死的英魂,在戰場上尋找著強大的對手;也有人說他是惡魔,無情地收割生命,也有人說他是戰爭之神對我們的懲罰,對我們不忠於戰爭的懲罰。總之他所到之處,最強悍最有欲望的戰士們被收割去性命,再膠著的戰爭也會被中止。”
他出現的莫名其妙,與其說他還懷抱著對戰場的渴望而進行殺戮,還不如說他是戰爭的終止符。有個人這麼評價戰場幽靈,他所出現之地,神聖的戰爭被打斷,在戰場中最為血腥的殺戮者卻是中止者,多麼可笑而矛盾。
曾經有一次戰場幽靈將兩隻戰爭不休的軍隊屠殺殆盡,留下無盡的血色,就是死亡是家常便飯的西莞區也深深恐懼著這個幽靈。
易見撫摸著他的劍,劍尖滴答滴答地流淌著鮮血,他很討厭他的劍,但他又依靠著他的劍,用劍才能劈出那個他想要的結果。
他站起身來,環顧著這蒼茫的戰場,戰士們已經匆忙逃竄而去,在明知道沒有反抗的能力下,即使是戰爭之族也會懼怕死亡。
看著手中被鮮血染紅的劍,他一瞬間有些恍惚,不知已經多久,他從一個普通的少年變成這個手中沾滿血汙的被人們稱為戰場幽靈的屠夫。
但他不想停止揮劍,隻有不間斷的鮮血才能撫平自己內心的空虛,隻有劍刃劃過軀體的摩擦聲才能安慰自己焦躁的靈魂。
他這麼想著,站起身來,尋找下一個戰場,從背影遠遠望去,就像一名永遠不知疲倦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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