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力的劍(1 / 2)

易見駐著劍不斷地喘著粗氣,又在戰場殺戮過的他有些疲憊,周圍四散著屍體,鮮血在他的腳下肆意流淌。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斷向他接近,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更加清晰,並不恐懼這戰場上的殺戮。

遠處的山巒重重疊疊,在這黑夜卻顯得壓抑無比。

“是誰?”易見警惕地將還在滴血的劍拔出橫在自己麵前,無論來著是誰,對自己來說,隻有敵人。隻不過他掩飾不住顫抖的雙手顯示出現在的他並不輕鬆。

“你就是戰場幽靈吧?”來人並不忌憚易見舉起的劍,語氣輕鬆地問。

易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承認了。他也覺得自己是幽靈,見不得陽光的幽靈,已然失去活在陽光下資格的幽靈。

在戰場上無盡地遊蕩著,甚至談不上有什麼目的,隻是在殺戮罷了,沒有止息的殺戮罷了。

“那麼就是承認咯?”來人說道,“有人拜托我來殺掉你。”

來人身影漸漸出現在易見麵前,是一個乏善可陳的男子,平凡的身材,平凡的臉龐,勉強可以算是清秀,手裏把玩著一把短劍,鬆鬆垮垮地站在他麵前,根本不符合他話中的殺氣。

“想殺我的人都已經被我殺了。”不管來者的目的是什麼,對易見而言都是敵人,既然他說是來殺自己的話,那麼至少自己可以殺的更心安理得一些。

易見將劍指向那個人的胸膛,沾血的凶器爆發出巨大的猙鳴聲。

“哎呀哎呀,年輕人心就是急。”來人的匕首也指著他,語氣雖然還是輕鬆,但其中蘊含著的殺意卻更加暴戾,寒光閃閃的短劍甚至把易見的劍壓製下去。

“你手裏也不幹淨吧?”易見問,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從來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讓他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某段熟悉的歲月。

“哎呀,在戰場上失神可不行,讓前輩好好教導你吧!”來人抓住了易見恍惚的一瞬間,也不給他準備的機會,欺身而上,短劍毒辣地向他的胸膛刺去,嘴裏卻停不下絮叨,“至於手裏幹不幹淨,手握兵刃的人幾個手裏是幹幹淨淨的。”

在短劍即將刺進易見心髒的瞬間,在戰場上無盡殺戮中鍛煉出來的直覺救了他一命,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揮劍格擋住了這一擊。

但易見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擊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就算在武器上卸去大部分的力道,餘下的力道還是將他擊退了幾步,踉踉蹌蹌,幾乎站立不穩。在那一刹那,他知道要糟,等他剛剛意識到了時候,一道寒光已從他的身體上劃過,帶出一串殷紅的血液。

“哎呀,還是個小孩子啊,果然不行。”那個人在這時還遊刃有餘地嘲諷著他,手下的攻擊卻和他輕鬆的語氣不同,淩厲至極。

易見沒有說話,冷靜地向後打了一個滾,暫時避開了來人的攻擊,在戰場上,他養成了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讓自己強迫冷靜下來的習慣。

因為滿是敵人的他,隻要有一絲失誤就足以置他於死地。

這時,來人似乎已經算準了他打滾的位置,致命的寒光已經提前在等候著他,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來人就如同貓戲老鼠般的捉弄著易見,他似乎能算準易見的每一個動作是為了什麼,但卻不著急殺了他,一劍一劍壓縮著他的生存空間,不時在他身上留下點傷口。

“自己的鮮血的味道如何啊?”來人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齒。

此時易見已經狼狽不堪,完全沒有戰場幽靈該有的氣概,遍體鱗傷,他自己的鮮血已經將他澆築成一個血人。

“好狼狽。”易見對自己說道,即使在最險惡的一次戰場上他也不成這麼狼狽,在那次雖然他受到傷更重,但那個不可一世的指揮官卻是被自己劃破了喉嚨,那個錯愕的眼神還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