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淺唇白了我一眼,然後自己坐在我辦公桌對麵的小椅子上,微微沉吟了一下。
“沙獰,這件事我不管和你有沒有關,如果劉穿虹查不出來,她就會辭職不幹了。你為什麼要把她向絕路上逼呢?”郭淺唇很嚴肅。
“我什麼時候把她向絕路上逼了?那是她自己說的。我還告訴你,她幹不幹的和我沒關係,一個警察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當不當也沒什麼重要。對了,你不是可憐她嗎?你讓黃家豪把她弄交通部去,她騎機車比較合適,因為不用動腦!”我把煙點上火,吸一口後,眉頭越皺越深。
我現在本來就在為陶海法的事煩,如果他真和紅幫有什麼關係,我就必須想對策,未雨綢繆總好過臨渴掘井。
但是現在劉穿虹的事卻越搞越煩,連郭淺唇都插了一腳進來,再搞下去,還不一定出什麼事呢!
“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去上班,反正這件事你自己想好。”郭淺唇長長地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轉回頭,“對了,明天我哥出院,好像表姐也像出院,你去不去?”
“嗯,明天我去看看!”我這才神色稍霽,向郭淺唇點點頭。
郭淺唇再沒說什麼,打開門就走了,把我自己留在辦公室裏。我無力地靠在椅子裏,雙目微閉,想起自己的心事,琢磨著應該想一個什麼辦法。
不過我今天可能就是運氣不好,剛剛覺得心思沉靜下來,就聽到有人在外麵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敲門聲還很急促。
“咚咚咚!”
“誰啊,進來吧!”我又皺起眉。
門一開,匆忙跑進來的竟然就是劉穿虹。劉穿虹現在雙眼發青,臉色蒼白,但是偏偏一雙眼睛裏卻閃著興奮的目光。
劉穿虹跑到我對麵,向我敬了一個禮。
“沙組長,我要申請抓捕令!”劉穿虹的粉臉上都在發光,不知道為什麼興奮成這樣。
“抓捕令?你要抓捕誰?”我很奇怪。
“我已經知道昨晚的行凶者是誰了?當然是去抓捕他!”劉穿虹急不可待地回答我。
“劉警官!”我還以為她要幹什麼呢,原來還是這事,一想到這事我就頭痛,深深地歎口氣,“這件CASE就此停止調查,你把案卷送李哥那裏備檔,一切結束!”我的臉色很不好看。
“為什麼?我辛辛苦苦地調查這麼久,四十個小時裏我隻睡了兩個小時,你讓我結束?”劉穿虹聞言臉色更白了,瞪著我像是要吃人。
“你去看看李哥那裏有多少案卷。你知道不知道每天西澳像這種事情要發生多少起?你如果有時間,有精力我建議你去多向組裏有經驗的老警察學習一下,看看他們是怎麼做事的。這種CASE如果要調查清楚,我們反黑組包括你七個人什麼都不用幹了,覺也不用睡了,連幹三年也幹不完。你還要抓捕?你抓捕回來有什麼用?他就是不承認你拿他有什麼辦法?你當不了證人,楚天闊也記不清,你連個證人都沒有你怎麼起訴他?你以為那兩個你抓來的小混混會給你當證人?”我實在受不了了,騰地站起身,指著劉穿虹的鼻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我不管!”這個劉穿虹簡直倔得就像一頭牛,還和我對著吼,“我隻知道我是一名反黑組的警察,我看到有黑社會勢力鬧事,我要就抓人。如果人人像你沙組長這麼想,那西澳的黑社會什麼時候才能肅清?”
“咣!”我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反黑組的同事們都聚在門口,緊張地看著我和劉穿虹。剛才他們聽到我和劉穿虹在裏麵吵得翻天,不放心這才進來想勸一勸。
“肅清?黑社會在中國延續了幾千年,你想肅清就肅清?我應該做的是管理,是疏導,是懲罰極惡性事件,而不是在街上抓幾個鬧事的小混混,你抓得完嗎?”這已經是我最後的一點耐心了,如果劉穿虹再糾纏下去,我就立刻停她的職。
“沙組長,劉警官,你們別吵了,都是同事,有什麼不能好好聽呢?”周大玉看到事情不妙,急忙走過來勸我們兩個。
“大玉姐你別管。”劉穿虹雌威一起,誰的麵子也不給了,伸手把周大玉推在一邊,“什麼叫極惡性事件,除天那夥凶徒向受害人臉上潑濃硫酸,受害人今天早上已經死了!這還不算極惡性事件,還有什麼算?那個受害人怎麼就該死嗎?”
劉穿虹的話剛說完,全反黑組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當然也包括我。
我看著劉穿虹,心裏確實有些鬱悶,我沒想到那個受害人會死。死人就是出了命案,那這事就要有說道了。可以像我說的那樣,當成黑社會械鬥;如果按劉穿虹的辦法做,也不算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