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結果!”杜方我長歎了一口氣。
“沒結果是什麼意思?”我突然坐直身子,轉過椅子灼灼地望向杜方我。
“那個家夥根本不配合,問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地自殘。”杜方我無奈地回答我說。
“自殘?他自什麼殘?”總警監插嘴問。
“就是不停地傷害自己,一會兒撞桌子,一會兒撞牆,捆都捆不住他,現在他搞得自己滿身都是血。”杜方我把資料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自己伸出雙手使勁摩擦兩把臉。
“有沒有查出他是哪的人?”我離開自己的椅子,坐到杜方我身邊,又拿起那份資料一邊看一邊問。
“查出來了,他是西澳人。身份和戶口都是這邊的,姓穀,叫穀貴合。”杜方我很沮喪,審了這麼久就這點結果,而且這個結果還不是人家自己說出來的,而是靠電腦查出來的。
“什麼?我們這邊的人。”總警監立刻眼睛又瞪圓了,扭頭憤怒地盯著我,“沙組長,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他是西澳的人!不是什麼過江的龍啊蟲的!”
這事很重要,既然這個人是西澳人,就證明這件事是西澳本地的黑社會在做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罪無可赦,誰讓我是負責反黑的。
“總警監你先別急,我剛才說了,就算是西澳的本地人,也有可能是歸鄉客。”我揮一下手,示意讓總警監稍安勿躁,自己仍然在看這個穀貴合的自然資料,“杜警督,這個姓穀的一直都在西澳嗎?”
“那就不知道了,這事得去查查才行。”杜方我無奈地聳聳肩膀。
“好,我這就去查!”我一點時間也拖延不了,再拖延警局就要被新聞媒體擠爆炸了,站起身就向外走。
總警監氣忿地望著我離去的背影,許久,突然一拳重重地擊在自己的桌麵上,咬牙切齒。
“總警監,也許,我們應該考慮沙組長的意見!”突然,杜方我開口平靜地說道。
“什麼意見?”總警監愣了一下。
“以黑製黑!”
“嗯?以黑製黑?”聽到杜方我的話,總警監漸漸沉靜了下來,皺著眉頭半天不言語,他也想起那天我在醫院對他說的話。
“本來我是負責刑事的,這種事我不該過問,但是如果外來的黑社會勢力進入西澳,那西澳恐怕除非求軍隊幫忙,否則……”說到最後,杜方我說不下去了,隻是無力地搖起頭。
按照穀貴合個人資料上麵的記錄,我用盡全身解數,才從記者群裏擠出警局,開著車直駛東灣角。
東灣角,顧名思義,在西澳的東邊,這裏有一個小小的海灣,而東灣角區的地形就向西澳伸向海裏的一條觸角。
在東灣角有一片貧民區,不過不算太大,從海邊的山上向海邊延伸一大片山坡,這個貧民區就在這片山坡上。和蛇村的貧民區比,這裏的貧民區是地理位置造的,與別的無關。
貧民區所處的海邊是西澳的漁業遺留問題。在以前,西澳的漁業曾經非常發達,養活過幾代人,但是後來為了保護海產,政府下令禁止大量捕撈,限製了漁民的數量,反正那時候西澳的經濟已經騰飛,不再需要漁業支持。
但是總有一些人懷舊,還在繼續著老祖宗的營生,這些人就是東灣角這片貧民區的主要居民來源。
本來這片貧民區都是木棚,有一年西澳政府換屆的時候,為了表示對貧民的關懷,就由政府出錢把木棚變成了鐵棚。隻可惜,不管是木棚還是鐵棚,這裏始終都是一些孤苦無依的漁人。
當我開車到了這片鐵棚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分。當太陽剛從山的那邊沉下去一半,這片鐵棚區就已經顯得很黑了,偶有幾盞燈火,也是熒光一般。
我把車子停在山下海邊的一條小路上,自己沿著一條通向山上的小土路步行而上。
土路的兩邊,都是一片又一片的青黑色鐵棚,很矮,勉強可以住人。
其實,我並不覺得住鐵棚與住豪宅有什麼兩樣,如果讓我和孫喬能回到曾經的那個時候,就算一起住鐵棚,我也無怨無悔。
在幾盞很昏黃的電燈泡映照下,我才看清,在道邊有一間雜貨店。這裏不可能像城市裏那樣還有什麼超市,幾間雜貨店就負責了這片貧民區裏的住戶生活必備的物事。
我走進雜貨店裏,這間雜貨店裏也是一個鐵棚,隻不過要稍大一點而已。雜貨店裏的東西還挺全的,從零食到生活必備品到藥品到五金零配件,幾乎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