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鷹就像拎麻袋一樣,把大輝拎在我麵前,一下子就摜在地上,把大輝摔得直咧嘴。
“那個……大鷹,身上有沒有煙?”我就像沒看到大輝,一隻手在身上摸了幾下,才想起自己的煙已經抽光了,隻好把手伸向大鷹。
大鷹一直就對我有看法,這次留下來給我當下手,也是很不樂意。冷眼看看我,不高興地從身上掏出自己的煙,甩手扔給我。
我沒在乎,點上煙,自己好像很滿足地深深吸了一口。
“有條活路你走不走?”我的聲音不大,事情上也大不了,望著地麵更像自言自語。
大輝伏在地上,身體抖得像抽羊角瘋一樣,眼珠子都是紅的。聽到我的話,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我是向他說話,他沒想到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
“獰哥,獰哥!”大輝覺得自己嘴裏幹得要冒煙了,聲音也哆哆嗦嗦,“你,你……你能給我,給我活路?”
“告訴我顧望京的事。”我添一下嘴唇,又抽一口煙。
“我,我,我……說他的事,能活?”大輝的神情還是很懷疑。
“嗯,我放你走!”我微微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我說!”我的話對大輝來說,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驚喜,最重要的一根救命稻草,希望之光,“顧老爺子現在還在香港,他,他派人來找我,說,說讓我,讓我殺了你,就給我一個,一個香港缽闌街的堂主做。”
“現在東升在西澳還有什麼人?”我的臉上一直都是死板板的。
“還有,還有十幾個人,都,都在……在名門酒店住。”大輝根本不敢有任何隱瞞,他也知道,現在他少說一句,或者說錯一句,後果就是下輩子再見我了。
“住幾號房?”
“3872。獰哥,我可都說了,你一定要放我一條活路啊,我大輝回去給你立長生牌位,給你……”
“行了!”我一抬手,打斷了大輝的毒誓。這種人發的誓,基本和我放的屁差不多。
“獰哥,我我真能走了?”大輝大喜過望,顫抖著站起身,看看我,又看看大鷹,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逃過一劫。
大輝確實不應該相信,這一劫是他的終劫,他根本就過不去。
“大輝,下輩子別做古惑仔了,好好幹點別的營生,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人生的真締啊!”我突然話風一轉,聲音也寒森刺骨。
“啊?”大輝剛站起來的身體猛地一搖,不甘心地望著我,他沒想到我居然也會騙人。
“獰哥,獰哥,你剛才可說讓我活命啊,你不能騙我啊!”大輝幾乎是嚎著向我抗議的。
“呼……!”長長地吐一口氣,我隨手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一邊,慢慢地抬起頭,雙眼毫無情感地盯在大輝的身上,“大輝,我要最後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你錯看我了,我不是好人,和你一樣,我的根也在黑社會裏。做我們這行的,怎麼可能對敵人講信用,這麼多年,你白混了?第二,你犯的事太大了,你回頭看看,這院子裏有多少我們兄弟的屍體,因為你,淩雲死了多少人?我不殺你,我怎麼對得起他們?他們也是有老有小,一個小時前還都是活生生的呢!大輝,你別怨我!”話一說完,我就閉上了眼。
大輝在這條道上混了這麼久,看到我突然閉眼,馬上就明白自己麵臨著什麼了。突然間,大輝就像一隻兔子一樣,猛地躥起來,扭身就向外麵跑,這種速度真快,奧運會田徑冠軍都不一定比他快,他的動力是對生命的渴望。
和大輝同樣明白我意思的還有大鷹,他見我閉眼,就知道我已經下了必殺令。當他的餘光看到大鷹蹦起來轉身想跑的時候,大鷹連頭都沒回,身體一動未動,動的隻有他的右手。大鷹的右手持著他的那把凶刀,忽地一下,帶著風反手就是一刀,這一刀直接就把大輝的那顆項上人頭切了下來,刀法飛快。
大輝沒有頭,居然還繼續跑了兩步,這才重重地撲倒在地上,他的頭就像一顆球咕碌碌滾出去了三米多遠。大輝的頭停下之後,頭上的那雙眼睛中還充滿著狠毒的神情,他死不瞑目。
“嗚……嗚嗚……”大鷹殺了大輝之後,從茶樓的那邊傳來大片的警笛聲,也不知道有多少輛警笛,隻覺得警笛聲已經連成了片。
“嗯?條子來了?”大鷹皺起眉,覺得很麻煩。
現在大鷹就在我的麵前,如果他要走的話,肯定被警察抓住。院子裏這麼多死人,還有半死的人,還有重傷輕傷走不了的人,大鷹全身是嘴也說不明白。到時候,恐怕大鷹想坐牢都坐不了,直接就槍斃了。